白夜浮生录第十八回免费的午餐
与以往的周一没有什么不同梧惠仍是一名兢兢业业的劳动者。
和往常的节奏差不多:先是校对了很快要刊登的板块又给连载的作者寄了回信最后才有空读几篇新的投稿。
不仅是千华巷附近的居民点也受到帮派斗争的牵连最近的局势一直紧张。
但领导们去和其他大报馆喝过茶警察厅那边没什么新的舆论暗示不知道是没什么打算还是顾不上。
她没太注意其他同事的动向只瞄了一次欧阳的位置。
又空着这多正常。
他常年取材肯坐在这里两个钟头都是稀罕事值得一次头条。
人忙起来一个上午的时间太快连眨眼的实感都觉得恍惚。
只是放下稿纸的动作梧惠的肩颈就传来一阵剧痛。
她回过神不知为何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她原本等着同事喊她一起吃饭去呢。
活动着肩颈刚下到一楼去她就看到两三个熟悉的背影挤作一团。
他们堵在拐角没人出去只是你一句我一句小声嘟囔。
“不吃饭吗?”她轻拍一位女同事的肩膀。
“呀!吓我一跳。
” “怎么就吓到你了?莫不是做贼心虚。
”梧惠挑起眉望向他们看着的方位。
另一位男同事悄悄指过去顺势说:“看到了吗?大厅坐了个洋人呢。
广告处回来时说的我们开始还没信。
好像是商会代表……也是听他们说的没细问哈。
” “商会?哪个商会?” 口中问着梧惠一眼就瞥见那里坐着的人。
他的样貌和扮相都堪称醒目就算要刻意忽视都觉着难。
浅金的发色不论到哪里都是格格不入的何况蓄着长发。
作为一名男士而言相对当代本国的审美委实有些出格——不是说不好。
那种颜色很浅就好像发丝只是虚无的纯白却镀上淡淡的金如托着正午日光的积雪。
但是这张长椅的位置恰好规避了太阳最烈的时候光与影的交界就落在他的脚边他被笼罩在荫蔽里。
这就令他的长发更显得像是一种光源。
不仅如此他那身洋装也是干净的白色一尘不染。
此外布料上有特殊工艺处理的金纹装饰不空无也不繁复恰到好处。
路过的人自然报以探寻的目光但也只是悄悄的并不明目张胆。
谁不会对这目的成谜的异乡之人感到好奇呢?谁却也都不问。
对于偶尔瞥来探寻的视线那位男性并不介意或说根本没有注意。
他就这么捧着一本书安静地在那儿坐着看视线只落在书页上。
这古怪的恬静让梧惠觉得他不像来了报馆而是来了图书馆。
“他不饿吗?”梧惠扭头问他们“不是——你们不饿吗?不去吃饭?就在这儿看?” “什么话!这、这不是觉得稀奇么?咱们这破地方名不见经传的一年到头不见几个访客何况是个外国佬。
” 梧惠又问:“接待呢?” “不到饭点儿就溜出去了压根不知有这号人。
大概这老外也没有预约吧?” “不是约好的就是找人了?”另一位女同事回男同事的话“莫非来提供素材?那他也不问么?就这么一直坐着?反正放着不管下午总会有人来处理吧。
” “如果真是商会的人我们这一定算招待不周了。
可是领导眼下也都不在……” 说这么多连个上前问问的人都没有也不知这位远道而来的访客被晾了多久——还不是这帮人没一个会洋文的。
梧惠暗自腹诽但不说出来。
因为她水平也不怎么样。
同事们又唠起来了。
但她并不感冒就算洋人长得再稀奇那也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额外的科研价值何况他们也不是搞这个的。
她径直走向门口一心想着昨天夜里就惦记的、街头新开张的糕点铺子。
好巧不巧就在路过那洋人的时候启闻打门口进来了。
他一手托着相机一手捏着一叠文件见到她便抬起眉毛权当是在打招呼了。
于是梧惠抬手示意。
但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人影擦着她走过有些夸张地张开双臂迎面走向启闻。
他下意识后退两步脸上却是笑着的。
“你为什么不去接待室等着?这里未免太嘈杂了。
” 见他腾不出手来也只是避让此人识趣地放下了手不过他一开始就好像只是作势“吓唬”对方一样。
但他兴致不减热切地说: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我是说像这样面对面。
您总比信里腼腆许多欧阳先生。
” 太流利了甚至相对于此人的样貌而言过于违和。
梧惠自然是惊讶的其程度已经足以令她不去计较启闻竟然无视自己的这件事。
不过刚想到这儿启闻立刻抬起文件致意。
“可以麻烦你帮我归档吗?” “不可以。
” 我正要吃饭你就叫我干活?她的态度不言而喻。
一旁的男性爽朗地笑起来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中午饭点是人员往来最多的时候。
只要梧惠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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