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录第四百五十回逐队成羣
妄语的确说不出话来但他也不必多说什么。
他只是用鼻音笑了几声仿佛唇上的线都不存在他的皮肤也未曾被针刺穿。
这次他倒是实打实地受伤了可他不会痛吗? 他虽不再做声却单手伸向了自己的左眼。
在那法阵之下旁人都看不出是否还隐藏了什么东西。
只见他握起拳将法阵的光抓到手中。
这时候他就像是碰触到了什么切实存在的物。
他再向外伸长手臂便有刀柄被握在手中一把闪着寒光的直刀就这样从他的眼眶里脱出如一条笔直的蛇攀出阴寒的洞穴。
“是“剑鞘”吗?”凛天师稍作思考“他大约是将收纳着怨蚀的部分放出结界了。
” “……斩掉它就可以了吧?”话虽如此谢辙其实并没有太大把握。
“若我们齐心协力应当……”皎沫也并不感到胜券在握。
差距太大了。
无庸谰是个没有逻辑没有章法的人。
或者说他有着一套自己的准则。
施无弃朝凛山海面前伸手他会意地将降魔杵放在他的手中。
然而就算这东西有天大能耐近不了妄语的身也无济于事。
他一举一动形同鬼魅不论他们采取怎样的策略使用怎样的战术他都同他的言语一般虚妄令人永远无法伤他分毫。
聆鹓根本不敢抬头。
她虽然十分关心当前的战况却始终没有勇气正眼去看。
她的脑袋与寒觞靠在一起他身上的绒毛还未完全消退。
虽说当下更接近人类的模样只是狐狸的特征还残留在他的身上。
聆鹓想自己没有胆量注视这方战场或许是因为有值得信任的两位帮手在他们也是如此强大。
何况她的听觉是如此敏锐只凭这些兵刃相接的声响便能在脑内浮现出完整流畅的画面了。
“这样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白白消磨体力罢了。
所以该怎么办呢?”倚靠在结界旁的朽月君慢悠悠地说着手里还不断晃动着那根碍眼的烟杆。
“哎呀……竟然比我想的更有本事一些吗?” 他的语调突然变了似是真有什么意外。
与此同时她的确听到有什么东西被划破的声音但不是衣料也不是皮肤是她从未听过也无法判断的东西。
于是她抬起头来意外地发现无庸谰当真受了伤。
他的袖子破了口手臂被划伤了约三分之一但没有血流出只有那种蔚蓝的光晕缓缓从破口飘散。
看着像是流体却轻飘飘的更接近气态或是火焰。
越靠近伤口处颜色愈发浓郁末端则极浅完全消散到空气中消失在天光下。
金色的线还缝在他嘴上面对众人讶异的目光他笑而不语。
接着他在这种惊奇的注视中抬起剑从受伤的地方将小臂生生砍下。
几乎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他完全没有表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甚至持续笑着。
而那被砍断的小臂却仍未脱离身躯。
它的两处断口间存在着一点距离约摸一寸在那之前怨蚀切切实实地穿过了它。
可它就是这样悬浮着并不与他的身体脱离。
他调整好姿态两手握紧直刀就像断手与刀柄牢牢固定一样。
“就算是六道神兵也无法伤害的身体还是挺厉害的。
看来即便他站着不动任由他们把他碎尸万段他也能好好地站在这儿呢。
这下要怎么赢呢?” 聆鹓尽量忽视朽月君耐人寻味的腔调。
她想当时在森林中那些人偶碎片聚拢的法术是否也与此有关呢?当时他们是怎么解决的?影子……对是影子。
但她能够从皎沫设下的结界出去吗?如果出去了寒觞岂不是没人照顾?朽月君又是否会对她出手?就算不会那她自己还能发挥出那时的关键力量吗?一切都是未知的。
或许不知火的力量能使他受到伤害?可是先不论寒觞这般模样不知火也已经…… 她不愿多看朽月君一眼。
聆鹓将视线转移到朋友的身上她意外地发现施无弃似乎与她想到了相似的事。
他突然抓起了谢辙的手腕一段儿细蛇一样 蜿蜒的影子飞快地爬动到谢辙身上。
后者一惊神色些许仓皇。
她听到施无弃低声对他解释: “只有你能近他的身你知道他的作战思路……试试吧只需要将这段影子投放到他的身上我们试图切断他维持完整的法术。
” “该、该怎么做?” “凭感觉做。
” 话音刚落怨蚀的刀气从不远处袭来呈破冰之势向两边掀起了血红的沙浪。
二人被刀气分开但影子已经到了谢辙身上。
她看到那不安的影子在他全身游走时而从面部匆匆掠过时而在手上一晃而逝。
恐怕这影子和他的心一样乱。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其实谢辙也无法解释为何自己知道妄语的线路。
不能说推敲得一清二楚至少在大方向上有一个笼统的把控。
几乎是下意识他能在短时间内推测出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而他的每一步行动都没什么破绽即便被看透了也无从破招。
但偶尔还是有些疏忽的地方毕竟习武也不是妄语的老本行。
对他们二人来说舞刀弄剑都是额外“保命的消遣”。
谢辙有些不愿承认就连战斗本能这一点上两人都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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