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盗第21章 黄惜才家书递京
晨光熹微驱散了长夜的最后一丝阴霾却难以照进李致贤心头的凝重。
他几乎一夜未眠反复摩挲着那块刻有猫鹰标记的青砖碎片思绪纷乱如麻。
张世荣的凌厉手段茂儿爷这突兀而诡异的“传信”都像沉重的枷锁箍得他喘不过气。
那枚冰冷的印信揣在怀里非但没能带来丝毫暖意反而更像一块烙铁提醒着他此刻身处漩涡中心的灼热与危险。
衙门里气氛依旧压抑。
少了马庸的圆滑周旋和赵龙、赵虎的干练身影整个中枢令衙门仿佛被抽走了主心骨剩下的官吏差役们行事愈发谨慎眼神躲闪生怕与这位新任却似已被架空的李大人有过多牵扯引火烧身。
李致贤尝试着询问了几桩与茂儿爷案相关的琐碎线索得到的回应要么是含糊其辞要么便是直接推说相关卷宗或负责人“恰巧”不在。
他坐在冰冷的公廨内感觉自己像一头被困在透明琉璃罩中的兽看得见外面的世界却被无形之力隔绝动弹不得。
袖中的砖块碎片棱角分明硌在皮肤上带来轻微的刺痛感仿佛茂儿爷那双藏于面具后的眼睛正在某个暗处无声地催促。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寂中李府的老管家李安捧着一封书信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李安年纪与李福相仿是李家的老人面容敦厚眼神里却藏着历经世事的通透。
“老爷”李安将书信呈上低声道“是静水县来的黄惜才黄先生托人捎来的家书。
” 静水县?黄惜才?李致贤微微一怔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那个破败的茅草屋那张吱呀作响的三腿椅那个怯生生又透着聪慧的黄菡还有黄李氏那混合着泼辣与无奈的面容……这一切与他眼下所处的波谲云诡的京城官场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接过信。
信封是廉价的毛边纸封口处粘得有些歪斜上面是黄惜才那手勉强算得上工整却透着寒门书生窘迫的笔迹:“李贤兄亲启”。
没有官职称谓只用旧时在静水县的化名称呼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亲近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这封突如其来的家书像是一滴清水落入了滚沸的油锅瞬间在他心湖中激荡起层层涟漪。
他几乎立刻意识到这或许不仅仅是简单的问候。
挥退李安李致贤拆开信封抽出里面薄薄的信笺。
信纸同样粗糙上面的字迹却比信封上的要显得从容了一些显然黄惜才是斟酌了许久才下笔的。
“李贤兄台鉴: 自静水一别倏忽数月。
兄台赠银之恩没齿难忘弟与拙荆、犬子皆感念五内。
托兄之福家中境况稍得改善已迁至县城边缘一处略为齐整之瓦房犬子黄菡亦得以蒙学虽清贫如故然免于饥寒冻馁之忧已是万幸。
兄台高义如同再造……” 开篇是例行的感谢与近况禀报语气恭敬而真挚。
李致贤能想象出黄惜才写下这些字句时那混合着感激与自尊的复杂神情。
他快速浏览下去信中提及黄惜才依旧偶尔说书但谨慎了许多不敢再妄议“神妖”只讲些才子佳人、忠臣良将的老套故事混口饭吃。
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小人物在命运稍稍改善后愈发如履薄冰的生存智慧。
然而信件的后半部分笔触渐渐发生了变化。
“……近日县城之中亦多闻京中‘茂儿爷’之事迹。
街谈巷议毁誉不一。
有言其乃梁上君子扰乱纲常;亦有感其劫富济贫称其为‘义盗’者。
弟偶于茶肆听闻心中不胜唏嘘。
忆及当日与兄台论及‘神妖’之分野在于心而非形今观此盗之行径虽形类妖邪然其心……或未可知也。
” 李致贤的目光在这段文字上停留了许久。
黄惜才果然敏锐他身在静水仅凭市井流言竟也能隐约触摸到此案的一些关键。
这“心而非形”之论与自己面圣时所言的“固本清源”隐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老秀才虽困于市井其见识却未必浅薄。
他继续往下看信的最后笔迹变得轻快了些甚至带上了几分孩童的稚气。
“……犬子黄菡顽劣如故然蒙学之后似稍开窍。
日前听闻‘茂儿爷’故事尤对其所留‘猫鹰’标记甚感兴趣。
小儿无知竟以木炭于家中墙壁涂鸦摹画那猫鹰之形言道此鹰‘眼神亮亮像夜里帮娘亲找针线的老猫又像能抓坏老鼠的大鸟是个好爷爷’……童言稚语唐突之处望兄台勿怪。
临书仓促言辞潦草唯愿兄台京中诸事顺遂身体康健。
弟惜才顿首再拜。
” 信到此戛然而止。
李致贤放下信纸久久无言。
窗外阳光正好几只麻雀在枝头叽喳跳跃一派安宁景象。
然而他的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黄菡!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眼神清澈透亮的孩子! “眼神亮亮像夜里帮娘亲找针线的老猫又像能抓坏老鼠的大鸟是个好爷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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