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傻贵妃权倾朝野第65章 摔的可不是经书
三日后昭阳殿的檐角滴着残雨。
虞妩华坐在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一只空瓷盒的边沿。
盒底还沾着一点淡金色的香末是“安魂香”最后的余烬。
她目光沉静像一池不起波澜的深水却藏得住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的回响。
白芷掀帘进来发梢微湿脸色苍白如纸。
她从怀中取出一方粗布包裹打开时露出半块干裂的桂花糕——正是那日虞妩华亲手交出的那一块原封未动。
糕旁压着一张泛黄皱纸墨迹颤抖如风中蛛丝: “我不敢说他们会杀了我全家。
” 虞妩华盯着那行字良久不动。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她侧脸轮廓锋利如刀削。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她终于抬手将纸条凑近烛焰。
火舌一卷灰烬飘落。
“崔司香。
”她声音很轻却穿透寂静“把‘安魂香’再调三炉蜜丸加量今夜务必送到周婆孙儿口中。
记住要用太医院正方的药引做掩护。
” 白芷心头一颤:“主子……若被查出掺香入药……” “不会。
”虞妩华打断她唇角微扬竟带一丝近乎温柔的冷笑“他们只防毒不防‘治梦’。
而恐惧从来比毒更蚀骨。
” 夜色降临得格外早。
西阁后门的小巷泥泞不堪雨水顺着青砖缝蜿蜒成血线般的痕迹。
一道佝偻的身影冒雨而来披着破旧蓑衣脚步踉跄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拖拽着前行。
是周稳婆。
她跪倒在门前石阶上浑身湿透牙齿咯咯打战双眼布满血丝仿佛刚从地狱爬回人间。
“我说……我说……”她嘶哑哭喊“老奴说了……不能再瞒了……每晚都梦见……那间产房……血流到门槛外……两个黑衣人按住我的手……逼我在空白簿子上按指模……还有一个人……当着我的面烧了原件……临走说……若我多嘴一句……就让我也变成哑巴……和上一个稳婆一样……” 她的声音断续破碎却字字如钉凿进黑暗。
虞妩华立于门内一袭素白衣裙宛如月下幽兰。
她静静听着脸上无悲无喜唯有眸底燃起一抹冷焰——那是复仇之火终于触到了真相的引线。
她缓缓取出一本《金刚经》封面斑驳似经多年诵读。
翻开夹层已有密密麻麻小字记录其上皆为周婆口供。
她又取出一枚微型铜哨薄如蝉翼嵌入经书脊缝。
此哨遇潮即鸣声细不可闻却是北境密探网的唤醒信号——一旦落入敌手不出七日千里之外便会有“意外”发生。
“您……要拿它去告御状吗?”周婆哆嗦着问。
虞妩华垂眸指尖抚过经书湿角:“这不是证据是饵。
” 第二日午时骄阳破云。
虞妩华换了一身浅碧宫装裙裾绣银线缠枝莲步履轻盈地走向藏书阁。
两名宫女捧着那本《金刚经》随行其后神情恭敬。
途经三级汉白玉台阶时她忽然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倒。
“美人小心!”宫女慌忙去扶却已迟了。
那本经书脱手飞出翻卷着跌入古井之中溅起一声沉闷的水响。
众人围拢惊呼四起。
井深十余丈水黑不见底片刻后才有人用长竿捞起——纸页尽湿墨迹晕染经文模糊难辨唯有夹层中铜哨尚存却被谁也没注意到的一滴雨水悄然激活。
虞妩华跪在井边十指颤抖泪如雨下:“菩萨……我念了七天七夜的经……为您超度冤魂……为何……为何它偏偏沉了?是不是我不够诚心?是不是……您不愿听我说的话?” 她的哭声清越哀婉在藏书阁上空盘旋不去。
消息如风般传开。
陈修撰正在史馆校对《先帝起居注》听得内侍来报手中朱笔“啪”地折断墨汁泼洒满纸。
他当晚便换了便服趁着月黑风高潜至井边借着灯笼微光翻找残页。
指尖刚触到一块湿纸肩头忽被按住。
冯都尉的声音冷如寒铁:“陈大人深更半夜在这儿找什么?” 而此刻乾清宫东暖阁。
萧玦正批阅奏章忽闻宦官低声禀报:“昭阳美人摔经落井痛哭失语宫中议论纷纷。
” 他笔尖一顿。
抬头望向窗外西阁方向——那里曾是母妃居住之所如今荒芜寂寥唯余檐铃轻响。
脑海中骤然闪过幼年一幕:昏黄烛影下母亲抱着他指尖轻点他背脊第三节骨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身上有个秘密谁都不能告诉。
” 那一瞬他的呼吸凝滞了。
夜色如墨乾清宫东暖阁的烛火却亮得刺眼。
萧玦立于案前指尖捏着那枚残破玉佩断裂处与他随身携带的半块严丝合缝。
玉质温润泛青背面刻字细若蚊足却如惊雷贯耳——“吾子玦生于卯时三刻背有赤痕如星。
”笔锋苍劲确是先帝亲书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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