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风骨王翦传第77章 祁连终章居延泽谜这芦苇写天书
【一: 泽畔风异枯苇藏机锋】 居延泽的晨雾尚未散尽像一匹被马蹄踏碎的巨大白绫在高原湖泊上空缓缓舒展。
额济纳河的流水穿苇而过泛着细碎的银光岸边的芨芨草沾着露水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打湿了秦军士卒皂色靴底的麻绳纹路。
王翦勒住乌骓时玄色披风下摆扫过驿站外的胡杨木柱树皮上凝结的夜露应声坠落惊起巢中麻雀扑棱棱掠过 “亭” 字木牌 —— 那木牌边缘已被风沙磨得发白正是秦代三十里一设的邮亭标识。
自黑水津启程已行五日这支载着石碑与证物的队伍早已人困马乏。
蒙恬靠在牛车边揉了揉眉心连日不眠让他眼下的细纹里嵌满沙尘腰间青铜剑鞘的缠绳磨断了两处却仍被他用细麻线仔细续接剑首的饕餮纹在晨光中泛着暗哑光泽。
蒙武牵着缰绳走在最前的牛车旁每走十步便要停下拍打牛背 —— 那两辆载着黑水碑的牛车车轮已磨出深槽轮毂处的木楔松动大半车轴裹着的牛油早已干结在戈壁上碾出两道歪斜的辙印。
“将军前方便是居延传舍。
” 前锋哨探的声音穿透晨雾带着久违的轻快。
王翦抬眼望去芦苇荡深处露出三座夯土房屋顶覆盖的芦苇席用麻绳纵横绑扎墙角堆着修补墙体的草泥垛正是秦代驿置 “厩置、食厨兼备” 的制式。
传舍外的空地上四名驿卒正用木耙翻晒牧草见到玄色 “秦” 字军旗立刻丢下农具跪倒在地膝盖砸在碎石上发出闷响。
传舍啬夫李老汉佝偻着身子迎上来花白胡须上沾着草屑身上皂衣的领口磨出毛边腰间系着半截褪色的帛带 —— 那是秦代驿吏的身份标识。
“小人李老汉见过将军!” 他磕头的动作利落却僵硬显然是常年迎来送往练出的习惯“传舍厨下已炖好粟米粥马匹的草料是今早刚割的芨芨草筛去了沙砾饮水也沉淀过三遍!” 说着掀开草垛上的麻布露出底下青翠的牧草草叶上的露水滚落在地洇出细小的湿痕。
蒙武挥挥手让亲卫检查粮草自己则带着两名士卒走向传舍西侧的水井。
井台是用本地的红胶泥夯筑的边缘被井绳磨出二十几道深浅不一的沟槽旁边堆着三捆干枯的芦苇本是用来修补井栏裂缝的。
“这苇杆不对劲。
” 蒙武的靴尖踢了踢最外侧那捆芦苇杆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不同于寻常枯苇的脆响。
他弯腰拾起一根指腹抚过切口 —— 平整如被青铜剑削过边缘还留着金属压痕绝非镰刀所能造就。
“怎么了?” 王翦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玄色衣袍扫过井台边的芨芨草。
他接过蒙武手中的芦苇指尖顺着深褐色的苇皮滑动在第三节处停住 —— 此处的外皮比别处略鼓用指节轻轻一叩能听到中空里传来的细微回响。
王翦拔出腰间匕首刀刃顺着苇杆的天然缝隙插入手腕微微用力一旋外皮应声裂开露出里面卷得紧实的丝帛 —— 丝帛外层裹着一层蜂蜡将水汽与沙尘完全隔绝蜡皮上还印着模糊的芦苇叶脉纹路。
李老汉的脸色瞬间从灰黄变成惨白佝偻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芨芨草双手死死攥着衣角:“将、将军这绝不是小人放的!昨夜亥时来了个穿褐衣的货郎说要借井台打水饮马这些芦苇是他临走时留下的还说‘给路过的官爷留个念想’……”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手指着西边芦苇荡“那人骑的是匹枣红马马蹄铁少了一块背上的布包用的是楚地的麻布边角绣着极小的鱼纹!” 蒙恬早已翻身上马腰间的猪脬水囊撞在马鞍上发出轻响:“末将去追!” 话音未落马蹄已踏破晨雾朝着芦苇荡深处奔去。
丈许高的芦苇被马蹄扫得向两侧倒伏露出一道蜿蜒的痕迹草叶上的露水溅湿了他的裤腿很快便在戈壁的晨风里凝成白霜。
王翦回到传舍正屋时亲卫已将案几擦拭干净。
他用匕首尖挑开蜂蜡丝帛展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松烟墨香混杂着楚地兰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丝帛是楚地特有的 “素纱”质地轻薄如蝉翼却异常坚韧上面没有文字只用工细的笔触画着七株芦苇每片叶子的尖端都有个芝麻大小的墨点排列成奇怪的纹路。
“不是普通的画。
” 王翦将丝帛凑近窗棂晨光透过纱质面料墨点在光线下显露出细微的刻痕像是用针尖刺出的符号“蒙武取笔墨来再找几根新鲜芦苇 —— 要刚割的节数分明的。
” 亲卫很快从后院取来笔墨和三株青苇苇叶上还挂着露水。
王翦将新鲜苇杆纵向剖开乳白色的苇瓤带着水汽中间的中空通道笔直通畅与干枯苇杆的结构一模一样只是更为柔软。
他蘸着松烟墨在苇叶上点点画画忽然停住了手 —— 丝帛上第一株芦苇的七片叶子间距竟与新鲜苇杆的七个节距完全吻合:“这是用芦苇的节数做密码!一片叶子代表一节苇杆墨点在第几片叶就对应第几节的位置而节距长短应该是字数的标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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