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间异闻录第192章 凶路鬼市
民国三十五年的秋天东北大地刚熬过小鬼子十四年的糟践元气还没喘匀地面上依旧不太平。
辽西走廊往关内去的官道旁支棱着些半死不活的村落。
我一个跑单帮的行商名叫陈东山正趿拉着破胶皮轱辘车沿着那条被荒草啃了一半的砂石路往家赶。
车上载着些用关东烟叶、老山参换来的洋布、火柴和几封沉甸甸的银元——这是全家过冬的指望。
天色擦着麻糊眼儿眼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风也硬了起来刮得人脸皮子生疼。
路左边是一片撂荒的盐碱地白花花像长了癞疮;右边则是黑黢黢的老林子风吹过松涛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低声絮语。
这地方邪性老辈人管这段路叫“凶路”说是早年闹胡子后来走兵死过不少人。
太阳一落山寻常人不敢单独走。
我心里头发毛不敢再赶夜路。
四下踅摸见路边歪斜着个废弃的土坯马架子房没了顶棚只剩四堵破墙圈出个方框好歹能挡点风。
我把小车拽进去捡了些枯树枝子拢起一小堆火啃着冰冷的窝头就着水葫芦里的凉水算是把晚饭对付了。
火苗噼啪作响映着残垣断壁光影晃动像有许多看不见的人影在墙上舞蹈。
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这地方阴气重眼皮子直打架。
正迷瞪着呢忽然觉得周遭起雾了。
那雾来得蹊跷不是常见的白雾而是带着点灰扑扑的调子从老林子里、从盐碱地沟里无声无息地漫出来粘稠得如同化不开的米汤。
不一会儿就把我这破落脚点给吞没了。
火光在雾气里显得微弱而朦胧看什么都隔着一层毛玻璃。
就在这时一阵影影绰绰的晃动从前头路上传来。
雾气稍微稀薄处竟赫然出现了一个集市! 集市出现得全无道理这荒郊野岭哪来的集市?我心里咯噔一下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集市看着不大支着些简陋的摊子像是用破木板、烂席子临时搭的。
影影绰绰能看到些人在里头走动摆弄着货物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没有叫卖没有讨价还价甚至连脚步声都听不见静得让人心里头发慌。
雾气缭绕中那些摊主和顾客的身影都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容只觉得他们动作缓慢而僵硬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珠子似乎都不会转动。
他们穿的衣服也怪有灰布长衫有对襟棉袄样式老旧颜色晦暗像是从箱底翻出来蒙着一层岁月的灰尘。
鬼使神差地我竟挪动脚步朝那集市走了过去。
靠近了才看清那些货物。
这一看更是心惊肉跳。
摊子上摆的多是些破铜烂铁、旧衣裳、缺了口的陶罐、掉了漆的木匣子。
更渗人的是好些个摊子上分明摆着纸扎的物件——金灿灿银晃晃的元宝垛子、色彩鲜艳的牛马童男童女还有那纸糊的楼房院落惟妙惟肖却在灰雾里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诡异。
我大气不敢出只想赶紧离开。
正要转身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角落里的摊子。
那摊主是个干瘦老头穿着清朝式样的瓜皮帽和长衫脸像风干了的橘子皮毫无生气。
他摊子上就放着一面巴掌大的铜镜。
那铜镜样式古旧边缘有些绿锈但镜钮处雕刻的缠枝花纹却异常精致。
不知怎的我就像被迷了心窍想着家里媳妇总念叨没面好镜子梳头脚就不听使唤地挪了过去。
老头抬起眼皮那眼珠浑浊得像两颗磨砂玻璃球直勾勾地看着我依旧不说话。
我指了指铜镜他伸出枯柴般的手把镜子推到我面前。
我摸出两块银元放在他摊上。
银元落在破木板上本该有清脆声响此刻却如同掉进棉花堆闷响一声就没了动静。
老头看也没看银元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拿起镜子入手一片冰寒激得我差点脱手。
那寒意不像是金属倒像是握着一块冰。
我不敢久留攥紧镜子扭头就走几乎是跑着回到了那破马架子房里。
回头看时那灰雾和集市竟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散了仿佛刚才一切只是我困极了的幻觉。
只有手里那面冰凉的铜镜证明着刚才并非梦境。
后半夜我睡得极不踏实总觉得周身发冷耳边似乎有极细微的、听不真切的絮语声。
天蒙蒙亮我终于挣扎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面铜镜。
晨光熹微中镜子的细节更清晰了。
镜框呈暗黄色质地细腻带着一种不祥的、类似老旧象牙的纹理上面似乎还有些极细微的、天然形成的孔洞和纹路。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材质……不像金属不像木头更不像石头。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这怕不是……骨头做的?人骨?还是什么兽骨?想到那鬼市的情景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强忍着不适我举起镜子想看看自己的狼狈相。
这一看魂儿差点飞出去! 镜面灰蒙蒙的像蒙着一层水汽。
水汽后面映出的确实是一张脸但那绝不是我的脸!那是一张陌生的、惨白浮肿的面孔眼眶深陷没有瞳孔只有两团模糊的黑影嘴角却带着一丝极其僵硬的、诡异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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