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障不臣土第186章 纸人劫
第一幕:纸马魂 秦淮河的夜雾浸着纸钱灰烬扎彩匠枯指拂过惨白纸马。
狼毫蘸着尸油在鞍上写下“王硕”二字那是三年前战死广陵的乞活军校尉。
当他划燃硫磺火石点燃纸马时火焰竟泛出幽蓝。
灰烬盘旋上升凝成半透明人影。
“吾儿!”老妪扑向幻影指尖却穿过虚体。
纸马所化的王硕喉骨碎裂断臂处滴落虚无之血在青石板烙出“邗”字。
霎时千盏引魂灯顺流而下每盏灯纸都显影一名阵亡将士的死状。
被战马踏碎胸骨的少年悬吊城楼的剥皮信使深陷沼泽只余枯手向上的弓兵… “收汝魂灵归葬故土!”八万流民的吼声震落檐上霜。
纸灯阵列突然聚成巨幅地图长江以南疆域被磷火勾勒。
建康城的位置赫然是一具棺椁! 朱雀桁望楼庾翼的七星磁面在磷光中灼痛。
他看清每盏灯芯都裹着磁粉正干扰水师罗盘。
“妖术惑众!”他挽起浸油强弓箭镞裹着硝石射向灯阵。
火焰触之爆燃但诡异的是青焰遇水更盛落水灯盏竟浮出更多血字。
一条小舟突然从火海穿出船头立着九名脸覆白纸面具的信使。
扬手撒出漫天纸钱钱孔中钻出尸蟞见肉即钻! “放箭!”庾翼怒吼箭雨穿透纸人躯体内藏的磷粉喷溅如星雨。
副将突然惨叫他盔甲缝隙爬进数十尸蟞正啃噬锁骨下的“郗”字刺青。
“阴驿飞鸢血债血偿。
”为首纸人腹腔传出机械合音。
随後九具躯壳同时自燃火焰在河面拼出六个幽蓝大字: “宁战死 不南逃” 第二幕:墨刑书 琅琊王氏祠堂烛影摇红王谧跪在祖先牌位前颤抖着展开一卷泛黄族谱。
昨夜它突然渗出鲜血显现出所有阵亡族人的名字。
当他蘸水擦拭“王蒙”战死襄阳的叔父名字时血渍竟重新组合成小字。
“太宁二年腊月初七尔以流民充胡俘斩首三百级冒军功” “污蔑!”王谧挥刀砍向族谱。
刀刃过处纸页无损反浮起更多血字。
“割战死者耳充洛阳贵人求田赏; 私售军粮与慕容恪金藏佛肚” 族谱突然自动翻页停在空白处沁出新血: “今日子时还债” 子夜更鼓响起时祠堂地砖渗出黑红粘液。
王谧惊觉那是以阵亡者血液混合磁粉特制的“孽债墨”! 墨迹如活蛇游走聚成三百个无耳人形将他包围。
他挥剑狂砍墨人散而复聚最终将他压跪在地。
“以血洗牍以命销账。
”崔白砚的腹语从梁上传来。
王谧怀中族谱突然飞向墨池血字名字如蝌蚪游入墨中。
当墨浪吞没他口鼻时最后浮现的是他七岁弑弟夺嫡的真相。
同样染血的族谱在七十四家士族府邸同时显灵。
尚书仆射王珣持剑劈砍族谱上亡父王洽的名字。
血渍却溅成“永嘉五年烹妾待客”八字。
他癫狂冲入街市见纸钱就砍最终被流民用秤炮砸碎头颅。
秤杆刻着“米一石命三条”。
第三幕:千面城 建康城门悬挂起九百具尸体。
每具尸身都套着士族华服。
脸覆写有罪状的白纸:“吞田千亩”、“役民如畜”、“通胡卖国”。
庾翼策马巡视时一阵怪风掀开某尸首面具赫然是三天前暴毙的族弟庾倩! “卸尸!”庾翼磁面青筋暴起。
士兵刚割断绳索尸堆里突然弹出细线操控尸体起舞。
无相僧的傀儡戏在城楼阴影中开场九百具尸首僵硬地重现着他们的罪行。
有人作挥鞭抽打佃农状有人模拟数钱手势。
王谧的尸身甚至表演器生吞地契。
“诛心妖术…”庾翼挽弓射向操纵线箭矢却被磁力引偏。
此时尸体口中滚出陶丸落地裂成声簧。
“南渡衣冠贵北地骸骨寒。
谁言江东净血肥秣陵田” 童谣声中真正的杀招启动。
无相僧将庾翼声纹频段输入“焦尾琴”七根琴弦高频震颤。
城头士兵突然抱头哀嚎他们头盔内衬的磁石与琴音共振将脑髓搅成浆糊! 纸人堂的献祭来自扎彩匠在秦淮河底组装的最后机关。
九百张罪状纸浸过尸油裱糊成巨型人鸢骨架。
“该走了。
”他对九名纸人信使说。
少女们沉默地脱去衣衫露出满背的飞鸢刺青。
当她们躺进骨架卡槽时肋骨自动扣入机关人鸢以活人脊柱为龙骨! “飞鸢渡劫魂归江北。
”扎彩匠点燃引线。
烈焰腾空瞬间他瞥见鸢翼上浮现出女儿的笑脸。
第四幕:纸埋都 人鸢在暴雨夜掠过建康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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