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光明第119章 lonely的问题
子时已过万籁俱寂连宫墙根下巡夜侍卫规律而沉重的脚步声都显得格外清晰一声声敲打在萧景琰的心上。
御案上的奏折仿佛永远也批阅不完。
各地雪灾请求减免赋税的边境军镇请求增拨粮饷的弹劾某地官员贪腐渎职的还有……几份字迹工整、措辞恭谨却字字句句都在催促他“为宗庙社稷计早定中宫广衍皇嗣”的奏疏。
这些折子他方才粗略一扫便烦躁地掷到了一边如同避开什么烫手的烙铁。
德顺公公垂手侍立在角落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龙椅上那位周身都散发着低气压的帝王。
殿内炭火烧得足暖意融融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里的冰冷和孤寂。
景琰扔下朱笔身体向后靠在龙椅宽大的靠背上闭上眼用力揉按着刺痛的太阳穴。
政务的繁重朝臣的步步紧逼太后的委婉施压还有……昨夜与林夙那场不欢而散的谈话所有的一切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缠绕几乎窒息。
“林夙……”他无意识地低喃出声声音在空旷的殿内显得异常清晰。
角落里的德顺浑身一激灵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小心问道:“陛下……可是要宣林掌印?” 景琰猛地睁开眼眼底布满了血丝锐利的目光扫过德顺吓得老太监立刻噤声头垂得更低。
他并非想召见林夙只是那个名字在思绪最混乱、内心最孤寂的时刻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是啊这深宫重重朝堂上下他能毫无保留说上几句话的似乎也只剩下那个人了。
可偏偏昨夜他才用最伤人的方式将那人赶走。
“不必。
”景琰的声音带着彻夜的疲惫和沙哑“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快丑时了。
” “丑时……”景琰重复了一句目光掠过御案一侧那几份催他纳妃的奏疏心头又是一阵烦恶。
他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 “陛下龙体要紧……”德顺还想再劝。
“退下!”景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
德顺不敢再多言连忙领着殿内侍奉的几名小太监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轻轻掩上了殿门。
偌大的乾清宫暖阁终于只剩下他一人。
烛火跳跃将他孤零零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地砖和墙壁上拉得长长的扭曲着更显形单影只。
他得到了天下坐上了这至高无上的位置却仿佛被困在了一座黄金铸就的孤城里。
耳边是山呼万岁的朝拜眼前是堆积如山的政务心中却是无边无际的荒凉。
孤家寡人……原来这便是孤家寡人的滋味。
寂静并未能带来平静反而让内心的喧嚣更加清晰。
他想起登基前的腥风血雨想起与林夙在东宫那些相互依偎、艰难求存的日子。
那时虽如履薄冰命悬一线但至少……至少他们彼此信任心意相通可以为了同一个目标拼尽全力。
可现在呢? 他需要林夙的才智和手段来推行新政压制反对声音稳固皇权。
林夙也确实做到了甚至做得比他预期的更好。
东厂的设立司礼监权力的扩张固然引来了文官集团的猛烈抨击却也实实在在地替他扫清了许多障碍让他得以在短时间内初步掌控朝局。
然而伴随着林夙权柄日重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林夙处处庇护的弱势太子而是执掌生杀予夺的皇帝。
林夙也不再仅仅是那个与他生死与共的“小林子”而是权倾朝野、令百官忌惮的“林掌印”。
他开始需要学习如何驾驭、制衡这位最亲近的臣子(或者说曾经的半身?)。
他需要在他手段过于酷烈时稍加训诫以安抚朝议;又需要在弹劾如潮时力排众议保他周全。
这种刻意的平衡本身就带着算计和隔阂。
昨夜关于纳妃的冲突更是将这种微妙的关系推到了风口浪尖。
林夙那句“此非家事乃国事”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了他心底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听得懂林夙话里的无奈和劝诫也明白那是身为臣子、身为“阉人”所能给出的最“正确”的回答。
可他就是无法抑制地感到愤怒和……失望。
他失望于林夙的“理智”和“顾全大局”更失望于自己竟会对他产生这种不合时宜的期待。
难道他指望林夙会像市井匹夫一样不顾一切地阻止他纳妃吗?那才是真正的痴心妄想。
理智与情感在脑中激烈交战撕扯得他头痛欲裂。
他猛地站起身在殿内烦躁地踱步。
目光扫过殿角那盆开得正盛的墨菊那是林夙前几日命人送来的说是能清心明目。
他当时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未置可否。
此刻再看那浓重的墨色在昏黄的烛光下竟透出一种沉郁的悲凉。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又异常熟悉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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