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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剑行第十九章 鹤门大疫

那一名穿着棕褐色破袍子的女子走进来颤颤巍巍给顾三月磕了一个头然后才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酒楼的桌子下烧了炭火比外面暖和得多女子便摘下了头巾把她怀里那一只团子也从袍子里抱了出来慢慢摇着哄那孩子睡觉。

顾三月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那女子抬起头看向顾三月犹豫了许久才难为情地说道:“我叫常小玉本来不是八云镇本地人是跟随爹娘从南边逃难过来的后来便在八云镇定居下来了。

那位掌柜其实没说错我……我确实就是从窑子里来的。

” 顾三月见她抬头细长双眉秋水眼睑眉眼之间的风情还颇为稚嫩怎么看着都像不过二八左右的年华而她怀里的孩子却都有几月了心下不免唏嘘不已。

也不知道这女子在外边流浪了多久嘴唇都被冻得乌青毫无血色。

顾三月看不过去把自己面前的热茶推过去说:“不说这些先喝茶。

” 常小玉慌忙谢道:“多谢姐姐姐姐真是菩萨心肠。

” 顾三月只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不多时酒楼后厨里便端上来饭菜。

常小玉虽然饿得脸色苍白但却依旧很拘束顾三月好说歹说劝了几句这才开始慢慢吃起来。

顾三月继续问道:“你说你是窑子里的无论如何应该能挣个温饱才是怎么至于流落到这讨饭的地步?” 常小玉听罢放下碗筷低头垂下眼帘长叹一声说:“姐姐有所不知干我们这一行的身份也有高低贵贱之别。

我和我爹娘当初逃难来到这里无依无靠的钱财早就花光了一时又找不到能赚钱的活计。

无可奈何之下我爹娘只得把我卖给了秀水边上的那些绣船里。

” “当时我才八岁远没到能待客的年纪所以我在船上也就是干些端茶送水、洗衣做饭的粗活儿。

靠着卖我得来的银子我爹娘便在八云镇做起了小本生意还想着趁我尚是清白之身把我赎出来。

哪知祸不单行没过多久我爹就病倒不久就过世了。

我娘孤苦伶仃也跟着去了于是我家就只剩下了我一个。

” “没了爹娘再也不会有人把我从绣船中赎出来了。

嗐我也只能跟着妈妈在绣船上讨日子。

再后来……” 常小玉看了眼手中的那一只团子垂下泪来说:“再后来我也不知怎地就有了这孩子。

妈妈当时又羞又恼一气之下就把我赶走了。

这几个月里我身上的钱财也慢慢花光了也没地方可去我就只能上街来乞讨。

” “我本来不该说这些污了姐姐的耳朵。

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姐姐的款待我知道自己低贱吃了这一顿过后我自会离去不会再给姐姐添麻烦。

” 顾三月心情沉重问:“你去哪?可有想好?” 常小玉说:“妈妈当时说过只要我把这个孩子送走她还愿意继续留我。

只是……我也不知道把她送往哪里去况且我心中又割舍不下。

” 她抿了抿嘴唇说:“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

” 顾三月连连叹气久久无言。

后厨里把顾三月之前点的酒肉准备齐全之后便送了出来。

常小玉还在吃饭顾三月也没走就坐在一旁等她。

顾三月还在想着到底如何才能帮上这个可怜的女子。

当时在扶摇宗的时候她自己的心境便也和这女子一模一样的绝望幸亏有徐怀谷不然她早该从那山崖上跳下去了。

可是换做是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光是给银子肯定是不行。

且不说这女子还有几分骨气愿不愿意收银子也只能解眼下一时燃眉之急罢了。

想要长远解决问题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就在她思索之际酒楼外边突然传来仓促的马蹄声。

那马蹄声好生紧密好似军阵鼓点又如夏夜骤雨随后她便见一匹高大的枣红色骏马从远处疾驰而来。

马背上有一名白衣戴斗笠的男子远远地似乎在眺望这一座酒楼。

随后这匹马便朝着这里飞奔而至那人猛地一拉缰绳顿时这枣红色骏马前蹄扬起长“吁”了一声停了下来。

白衣男子神情急切仓促下马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啪”地一声拍在酒楼前台对着那掌柜的说道:“快点给我准备酒食你们店里有多少我要多少!” 掌柜的从未见过有人要买下酒楼所有的东西便困惑地问:“客官你这话当真?一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东西更何况你这一人一马的也带不走那么多吃的啊!” 白衣男子一边往窗外街道上看一边急不可耐地说:“别管那么多!我让你去准备赶紧的!” 掌柜的还要多问他却没了耐心猛地抽出剑鞘里的剑吓得那掌柜脸色苍白跌倒在地把刚准备问出口的话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后厨的人见了有这种事生怕得罪这尊神仙哪里还敢说二话?他们当即就按照白衣男子的话把酒楼里所有的酒食从后厨往大堂里搬而那白衣男子竟然把这些吃的全都塞进了自己的袖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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