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风骨第13章 北院神匠
孙茂才摇着肥胖的身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地走出北院的月亮门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
他嘴角挂着志得意满的笑仿佛已经亲眼看见三个月后沈惟因欺君之罪被押赴刑场的惨状。
…… 沈惟站在原地未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绯红官袍的边角目光扫过这座被遗弃的垃圾堆。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腐烂木料的酸腐味还夹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绝望气息。
(孙茂才…… 汤相……) 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讽。
(你们以为这是牢笼?用绝望和废弃来消磨我的意志?) (不。
) (你们看不见这里的每一块废铁都记录着过去的失败而破解失败正是通往成功的唯一捷径。
) (—— 这才是我的宝库!) 沈惟没有理会那间为他准备的小黑屋目光径直锁定北院角落—— 那间唯一还在冒黑烟的废料工坊。
工坊门口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工匠正有气无力地拆解着一堆报废的床子弩零件哐当…… 哐当…… 的敲打声虚弱而麻木透着几分得过且过的颓丧。
(心已死手还在动不过是行尸走肉。
)沈惟心中暗叹。
沈惟理了理官袍下摆抬脚迈步。
沉稳的脚步声踩在满地废铁上发出清晰的脆响立刻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 官服? 是个少年郎? 别理他!又是来镀金的衙内折腾几天就走了…… (又是一具被扔进来等待腐烂的活尸罢了。
)老工匠们交换着麻木的眼神。
沈惟站在工坊门口目光落在火炉前的身影上。
那是个身穿肮脏工奴囚服的老者头发花白杂乱正蹲在地上用铁钳死死夹着一个细小零件在炉火中反复捶打。
他的一条腿以古怪的角度扭曲着行走不便 —— 正是那个瘸腿秦老头。
(就是他。
史料中记载因坚持改良旧弩触怒上官被打断腿扔进北院等死…… 对弓弩的痴迷是他活到现在的唯一执念。
) 叮…… 当…… 铁锤撞击零件的声响有节奏地响起秦老头仿佛没听见沈惟的到来依旧专注地调试着火候沙哑的嗓音喃喃自语: …… 火候不对。
…… 铁也不对。
…… 全废了…… (十年了…… 还是不行…… 难道我的路真的错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绝望在他浑浊的眼底闪过。
—— 滚! 突然秦老头猛地将铁锤砸在铁砧上火星四溅头也不回地怒吼: 不管你是谁!滚出北院! 这里是死人待的地方! —— 别脏了你的官袍!! (滚啊!别用你们那套官场的污秽来玷污我这最后一点念想!) 呵…… 沈惟轻笑一声非但没生气反而抬脚走进了工坊。
(脾气比鲁师父还臭。
但唯有此等痴人一旦认准便是至死不渝。
) 他走到那堆报废的床子弩零件前随手捡起一个锈蚀断裂的机括指尖擦过锈蚀的表面。
乾道五年式…… 踏弩。
沈惟的声音平静无波打破了工坊的沉闷。
叮 ——! 秦老头手中的铁锤骤然停在半空火星溅落在他的囚服上烧出一个小黑点。
(他怎么会…… 这个代号连同这批废弩早就该被所有人遗忘了!) 他猛地回头浑浊的双眼死死盯住沈惟瞳孔骤然收缩! (他…… 认得这堆废铁?!) (乾道五年式…… 这是军器监二十年前的内部绝密代号!) (这毛头小子…… 怎么会知道?!难道……) 沈惟没有看他只是把玩着手中的废铁凭借史学记忆自顾自往下说: 你手中这个废铁是乾道五年定型。
弓臂七层复合榆木机括三连杆射程三百二十步。
他话锋一转抬眼看向秦老头目光锐利如刀: —— 它的缺点是机括太脆。
他伸手指了指秦老头铁砧上那块烧红的零件: 你想用包钢的办法修复它的棘爪? (他竟然一眼就看穿了我正在做的事?!不这不可能!) —— 你错了。
哐当 ——!! 铁钳和铁锤同时掉落在地发出沉重的声响。
(他……他说什么?我错了?我用了十年心血……错了?) 秦老头猛地站起身因太过激动那条瘸腿一软 一声重重摔在泥地上! (十年……整整十年……难道全白费了?) 他顾不上擦拭脸上的灰尘和疼痛仰头看着沈惟眼神如同活见鬼一般: (包钢修棘爪……) (这是我耗费十年心血独创的秘术!) (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 (这少年…… 是魔鬼吗?!他不仅知道我在做什么还直接判了我死刑?) 你错了。
沈惟走过去蹲下身与摔倒在地的秦老头平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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