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渡奇潭第180章 三更惊变血染石屋
张元平家的这座小小四合院坐落在离海边不算太远的村落边缘虽无亭台楼阁之胜却也暗合着寻常百姓家对“规矩”与“安稳”的理解。
院墙是就地取材的夯土垒成表面粗糙却刷得干干净净。
一扇略显厚重的木门每日都被秀娘擦拭得门环锃亮。
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标准的“一正两厢”格局。
正屋三间坐北朝南屋顶覆着黛瓦虽有些年头却无一片歪斜。
东西两侧是略低矮的厢房一间用作灶屋兼堆放杂物一间闲置着如今正好让廉贞暂住。
院子正中用青砖规整地铺出一条窄窄的甬道直通正屋台阶。
甬道两侧的土地一边被秀娘开辟出来种了几畦时令蔬菜碧绿的葱苗、嫩生生的小白菜沐浴着晨露显得精神抖擞;另一边则栽着一株有些年岁的石榴树枝干虬结此刻正开着火红的花如同点燃了一树小小的灯笼为这朴素的院落平添了几分灼灼的热闹与生机。
这方寸天地间轴线对称主次分明功能清晰透着一种根植于骨子里的、属于农耕人家的秩序与实用之美恰如古诗所云“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虽无其规模却得其意趣。
廉贞便在这般规整而充满生活气息的小院里开始了她作为“玉衡”的暂居生活。
天刚蒙蒙亮村落里第一声鸡鸣尚未歇下东边天际才透出“鱼肚白”院子里便有了动静。
是秀娘起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正屋的门先去灶屋生了火拉动着老旧的风箱发出“呼嗒、呼嗒”有节奏的声响。
旋即一缕带着柴草特有清香的炊烟便从烟囱里袅袅升起如同一条柔软的灰色纱带融入拂晓的青霭之中。
廉贞睡眠浅往往在这风箱声里便醒了过来。
她躺在厢房的土炕上身下垫着秀娘特意翻晒过的、暄软的麦秸褥子盖着浆洗得干干净净、带着阳光味道的蓝印花布棉被。
她没有立刻起身只是静静地听着院外的声响:秀娘在灶间忙碌的、细碎的脚步声水舀子碰到水缸沿的轻响以及偶尔传来的、张元平在院里活动筋骨的沉稳呼吸声。
这一切都与天界的寂静清冷或是旅途中的奔波不定截然不同。
这是一种沉甸甸的、扎根于土地的安稳。
待她穿戴整齐推开厢房那扇有些涩滞的木门时清晨湿润微凉的空气便扑面而来。
秀娘正从水缸里打水看到她立刻露出淳朴的笑容用带着浓郁津门口音的话招呼:“玉衡姑娘起啦?快舀点水擦把脸热水俺这就给你兑上!” 说着便提起灶上温着的水壶往铜盆里倒入热水又兑上些凉水用手试了试温度才递过来“甭客气就跟在自个儿家一样!” 那水温不烫不凉恰到好处。
廉贞弯腰洗漱能清晰地看到水中自己微微晃动的倒影以及盆底雕刻的简单的莲鱼图案寓意“连年有余”。
这寻常百姓家最朴素的愿望与讲究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触动。
洗漱完毕真正的乡村一日便从一顿扎实的早饭开始了。
饭桌就摆在正屋的堂屋一张厚重的榆木方桌漆色斑驳却擦得油光发亮。
张元平已经坐在了主位虎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被秀娘按在旁边的长条板凳上。
桌上摆着的是再寻常不过的农家饭食:一大海碗金黄喷香、熬得米粒开花的小米粥正冒着滚滚的热气;一碟子切得细细的、淋了香油和醋的咸菜丝;几个粗瓷盘里盛着秀娘自己腌的咸鸭蛋用筷子一戳红油便“滋”地一下冒出来引得虎子直咽口水;还有一筐箩刚出锅的、喧腾腾的玉米面窝头带着粮食最原始的甜香。
“来来玉衡坐趁热乎吃!”张元平招呼着自己先端起碗“吸溜”喝了一大口热粥满足地哈出一口带着米香的白气“咱这儿没那么多讲究吃饱了算!” 秀娘一边给虎子剥着蛋壳一边笑着对廉贞说:“姑娘别瞅着简单这咸菜是俺秋里自个儿晾晒的脆生着呢!窝头也是新磨的玉米面倍儿甜!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儿?” 她将那油亮亮的咸鸭蛋往廉贞面前推了推“这蛋也是俺们自家鸭子下的黄儿流油就着粥吃最是下饭!” 廉贞学着他们的样子用筷子夹起一点咸菜丝放入口中果然咸鲜脆爽十分开胃。
又掰了一小块窝头那粗糙的口感与她过去食用的琼浆玉液、仙果灵丹截然不同却有一种实实在在的、填充肠胃的满足感。
她小口喝着温热的小米粥米油的醇厚包裹着味蕾那蒸腾的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也似乎温暖了她那颗因漂泊而略显清冷的心。
耳边是张元平“呼噜呼噜”喝粥的酣畅声响秀娘轻声细语地哄着虎子多吃点偶尔还有几句关于今天活计的、带着乡音的商量。
这嘈杂而温暖的氛围让她真切地体会到何为“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哪怕她并非凡人。
白日里张元平多半会出门或是去打理他那几亩薄田或是去海边看看是否有合适的零活依旧是为了“多挣几个嚼谷”。
秀娘则在家里操持家务喂鸡、洒扫、侍弄菜园手脚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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