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国鬼故事第488章 饿
十二月的科斯特罗马城总是黑得特别早才下午四点天光就像被泼了墨的画布迅速晕染成一种病态的紫色。
瓦西里·佩特罗维奇站在结了冰花的窗前望着窗外那些被积雪压弯的屋顶突然觉得自己的脊梁骨也隐隐作痛。
“心情不好你就去锻炼身体。
”他嘟囔着昨天在《劳动真理报》角落读到的健康建议声音在空荡的厨房里显得格外响亮。
暖气管发出便秘般的咕噜声墙壁上渗着地图状的水渍。
他穿上那件肘部磨得发亮的毛衣套上二十年前工厂发的运动服。
楼道里飘着卷心菜和旧地毯的气味。
住在三楼的玛尔法太太正拖着装满土豆的麻袋往上爬像一只衰老的工蚁。
“锻炼身体?”老太太嗤笑道“不如来帮我搬土豆保准你出汗。
” 瓦西里含糊地应了一声逃也似的钻进十二月凛冽的空气里。
街灯忽明忽暗像垂死病人的脉搏。
他决定跑步前往苏维埃广场——那里立着一座剥落的列宁像四周是冻得硬邦邦的草坪。
才跑了不到一百米他的肺部就开始火烧火燎地抗议。
又跑了五十米左膝盖突然发出一声脆响仿佛有根橡皮筋在里面断了。
瓦西里踉跄着扶住路边一个结冰的长椅椅背上刻着“科斯特罗马纺织厂光荣完工——1971”。
“你就会发现身体也不好。
”他喘着粗气想起报纸上没印出来的下半句。
回到家时他的膝盖已经肿得像发过头的黑面包。
瓦西里翻箱倒柜找出半瓶伏特加倒了些搓在伤处剩下的灌进喉咙。
酒精烧灼着空荡荡的胃袋他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没吃东西。
“身体不好你就去吃点好的。
”他自言自语地翻开冰箱里面只有一罐腌黄瓜、半截萨洛熏猪油和干得像石膏的面包。
储蓄簿上的数字瘦得可怜退休金要一周后才到账。
瓦西里突然无比渴望一块热腾腾的烤肉排配上酸奶油和莳萝就像去世的妻子娜塔莎曾经做的那样。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钻入脑髓的寄生虫般疯狂生长。
他一瘸一拐地走向科斯特罗马市场盘算着也许能赊账。
市场里灯光昏暗摊主们的脸在阴影中模糊不清。
肉铺前挂着的半扇牛肉看起来颜色可疑泛着诡异的绿光。
“佩特罗维奇!”肉贩格里高利从阴影中探出身来围裙上的血渍已经发黑“来点好吃的?今天有特别的东西。
” 瓦西里咽着口水:“什么样的特别?” 格里高利神秘地笑着露出一颗金牙。
他俯身从柜台下端出一盘肉排它们呈现出异常鲜嫩的粉红色散发着令人沉醉的香气。
“这是什么肉?”瓦西里警惕地问。
“吃就吃了问什么问?”格里高利眨眨眼“便宜卖给你反正快收摊了。
” 价格低得不可思议。
瓦西里掏空口袋抱着用报纸包好的肉排回家路上总觉得有人在暗处注视着他。
有两次他猛地回头却只看见被风吹动的破海报上面写着“五年计划提前完成”。
肉排在煎锅里滋滋作响散发出近乎淫荡的香气。
瓦西里狼吞虎咽地吃下第一块肉质柔嫩得入口即化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从胃部扩散到全身。
他吃得太多太快撑得倒在床上直哼哼。
午夜时分胃痛突然袭来。
不是一般的疼痛而是某种活物在腹腔里撕扯的感觉。
瓦西里滚到地上冷汗浸透了睡衣。
他爬向电话机想叫救护车却发现线路早已被切断——他欠费三个月了。
“没钱吃好的”他呻吟着想起那句诅咒般的箴言“你就是找个人爱你......” 疼痛稍减时他挣扎着列出一份名单:儿子谢尔盖在莫斯科三年没来信了;妹妹柳德米拉改嫁后去了新西伯利亚;老友米哈伊尔去年中风死了......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在深夜格外骇人。
瓦西里爬过去抓起听筒听到另一端传来熟悉的轻笑。
“娜塔莎?”他颤抖着问妻子已经去世七年了。
电话断了线。
胃里的疼痛再次袭来这次更加凶猛。
瓦西里恍惚间觉得自己的腹部在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体而出。
他昏死过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窗帘缝隙中一只血红的眼睛。
醒来时已是清晨胃痛奇迹般消失了。
瓦西里小心翼翼地触碰腹部感觉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滑动。
他撩起睡衣看见胃部位置凸起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就像胎儿在子宫里的形状。
他发疯似的洗冷水澡灌下半瓶伏特加那人脸却越发清晰。
甚至能分辨出眼睛和嘴巴的轮廓嘴唇微微张开露出饥饿的表情。
“幻觉都是幻觉。
”瓦西里喃喃自语裹上大衣冲向街角的诊所。
诊所里挤满了咳嗽的病人空气浑浊得能用刀切开。
瓦西里等了两个小时终于见到医生季莫申科——一个眼袋深重的中年人白大褂上沾着不明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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