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国鬼故事第534章 奥列霍沃的镜子
阿尔汉格尔斯克的街头米哈伊尔·彼得罗维奇·沃罗宁踩着齐踝深的雪泥排在面包店外扭曲的长队里。
寒风像剔骨刀刮过他皲裂的脸颊他裹紧那件磨出毛边的旧大衣指节冻得发紫。
队伍缓慢蠕动人们呼出的白气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里凝成一片灰蒙蒙的雾障。
前头一个裹着褪色头巾的老妇人突然踉跄米哈伊尔下意识托住她枯枝般的手臂。
老妇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珠里映着铅灰色的天光嘴唇翕动声音细若游丝:“他们……在镜子里……换人……”话音未落一辆黑色伏尔加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队尾。
车门打开两个穿厚呢大衣的男人下来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毫无血色的下巴。
老妇人猛地抽回手像受惊的兔子般缩进人群深处再不见踪影。
米哈伊尔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两人胸前别着铜质徽章上面蚀刻着双头鹰与齿轮交缠的图案:国家异常现象管控总局。
阿尔汉格尔斯克人背地里都叫它“镜管局”。
米哈伊尔在“北方造船厂”当管道工干了二十年。
厂子庞大如钢铁巨兽盘踞在北德维纳河入海口烟囱日夜喷吐着肮脏的烟雾把雪地熏成病恹恹的灰黄。
他每天钻进幽深船腹检修锈蚀的管道油污浸透手套渗进指甲缝里。
工友谢尔盖总爱在休息室灌伏特加他红着眼睛对米哈伊尔说:“老米哈这鬼地方……管道里流的不是水是时间的残渣。
”上周三谢尔盖没来上班。
工头克里莫夫——一个永远挺着将军肚、制服扣子绷得发亮的男人——只冷冷丢下一句:“谢尔盖·伊万诺维奇调去西伯利亚项目了。
”可米哈伊尔在谢尔盖的工具箱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用铅笔潦草写着:“别信镜子!他们在‘镜渊’里养怪物!来找我……旧灯塔……”字迹被油污晕开像垂死的挣扎。
当晚米哈伊尔在公共宿舍狭窄的卫生间里刮胡子镜中自己的倒影忽然眨了眨左眼——而他本人并未眨眼。
他猛地后退手肘撞翻了搪瓷杯玻璃碎裂声刺破寂静。
镜中影像却纹丝不动嘴角缓缓向上弯起一个僵硬的弧度。
回家的路在雪幕中扭曲变形。
米哈伊尔住在列宁街十七号一栋摇摇欲坠的斯大林式公寓楼。
楼梯间弥漫着卷心菜汤和潮湿墙皮的酸腐气。
三楼拐角邻居阿加菲娅老奶奶正佝偻着扫地。
她九十二岁了是条街上最年长的人东正教圣像挂满她家门框。
米哈伊尔习惯性地点头问候阿加菲娅却突然抓住他手腕枯瘦的手指铁钳般有力。
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孩子你身上有‘镜渊’的霉味!快把圣像戴上!”她不由分说将一尊小小的铜制圣尼古拉像塞进米哈伊尔掌心铜像冰凉刻痕深深嵌入他冻疮遍布的皮肤。
米哈伊尔想道谢老人却猛地甩开他砰地关上门门缝里飘出她颤抖的祈祷声:“主啊护佑这迷途的羔羊……别让镜中的鬼影夺走他的魂灵……” 推开自家房门温暖混杂着廉价炖菜的味道扑面而来。
妻子艾拉在厨房忙碌儿子格里沙蜷在沙发里写作业。
十二岁的格里沙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爸爸!看我捡到什么!”他摊开手掌一枚黄铜怀表静静躺在掌心。
表壳布满划痕玻璃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指针停在不存在的“十三点十七分”。
米哈伊尔心头一紧:“哪儿来的?” “河边!结冰的旧码头!有个穿黑大衣的叔叔掉的他跑得好快……”格里沙兴奋地拨弄表冠。
咔哒一声轻响怀表弹开。
表盖内侧竟镶嵌着一小块磨砂玻璃映出格里沙的脸——可镜中的男孩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旋转的、粘稠的灰色旋涡。
米哈伊尔猛地合上表盖厉声喝道:“扔掉它!立刻!”格里沙吓得一哆嗦怀表掉在地上。
艾拉闻声出来脸色发白:“怎么了?这表……克格勃的人上周在码头抓走一个流浪汉他兜里就有这个……”米哈伊尔弯腰去捡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时怀表突然疯狂震动表盘玻璃寸寸碎裂。
一道刺目的白光炸开眩晕感排山倒海。
他听见艾拉撕心裂肺的尖叫格里沙的哭喊被拉长成诡异的嗡鸣。
白光吞噬一切前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格里沙小小的身影在光晕中淡化、扭曲像水中的墨迹而另一个格里沙——眼神空洞、嘴角挂着程式化微笑的“格里沙”——正从白光深处缓缓站起朝他伸出手。
米哈伊尔在冰冷的地板上醒来。
壁炉火苗奄奄一息窗外夜色浓稠。
艾拉不在格里沙也不在。
桌上留着一张字条是艾拉的字迹墨迹被泪水晕开:“他们带走了格里沙。
说他被‘镜渊污染’。
镜管局的人……克里莫夫亲自来的。
别找我们保重。
”字条下压着那枚怀表裂开的表壳里灰色旋涡缓缓旋转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米哈伊尔攥紧阿加菲娅给的圣尼古拉像铜像边缘几乎嵌进掌心。
他冲出门雪片刀子般割在脸上。
列宁街死寂只有风在空荡的窗框间呜咽。
他奔向码头奔向谢尔盖字条上写的旧灯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文地址罗刹国鬼故事第534章 奥列霍沃的镜子来源 http://www.fjqu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