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飞飞传奇第286章 英魂长存之一
前文回顾、后文再续: 东瀛海鬼见岛的夜风终于褪去了血腥与哭嚎。
海浪轻拍礁石像老人口中低哑的呢喃又像替无数冤魂哼着安魂谣。
彩云如长虹卧波横贯海天将东方晨曦一点点引渡而来金辉洒在“光明讨逆”号的甲板上——映亮了船舷未干的血痕也暖了马飞飞与骆歆丹这两个幸存者的眉眼。
船身随浪微晃载着满船沉默的思念缓缓驶离这座曾吞噬生魂的魔岛。
马飞飞立在船头海风掀动他染血的衣襟。
左手紧攥着那枚梨膏糖糖纸被血渍浸得发褐边缘泡得发皱连糖块都沁出淡褐印记;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贴身藏着青铜罗盘碎片与古铜钱——碎片是他从2024年缅北战场缴获的也是他穿越至此的唯一念想边缘纹路硌着手心时刻提醒他此刻的身份。
他低头凝视掌心的糖鬼见岛上那双手又清晰浮现:布满老茧、指节突出颤巍巍将这粒甜意放进他手心带着人间最后的温软。
那老汉姓陈名守山。
他原是江南水乡最寻常的糖贩挑着竹担走街串巷一头是熬糖小炉一头是装糖木匣铜铃摇响时总伴着软糯吆喝:“梨膏糖——润喉甜哟——”可年轻时的他是傩戏班里最出彩的“土地公”:嗓音浑厚如钟台步稳如磐石一套《镇魂·送童归》演得活灵活现戏服云纹翻飞间铜铃一响连哭闹的孩童都能安静。
后来战乱起戏班散了老班主临终前将铜铃拐杖塞给他只说“守着糖也守着人”。
从此他挑担走南闯北见了穷苦人家的孩子总多塞两块糖笑着说:“糖是甜的人心就不该太苦。
” 没人知道这位连踩死蚂蚁都要念叨的老汉是九门“哑门”的暗线传人。
哑门主修音律镇魂之术以铜铃为器、歌谣为咒专克阴邪。
陈守山自幼被老班主收养三岁起敲铃练气《九音锁魂诀》的咒词刻进骨血。
可他性情淡泊见惯门内纷争杀戮成年后便隐于市井——守着人间烟火也守着老班主“护苍生而非争权位”的誓言。
当听闻东瀛阴阳寮在鬼见岛重启“八岐血阵”竟以华夏童魂为引欲炼天照残魂重临陈守山默默收起糖担。
他擦亮铜铃拐杖揣上一包刚熬的梨膏糖孤身东渡。
不与人说缘由不争名头只在暗处跟着马飞飞的踪迹一步一铃踏破海上迷雾。
他早知道这一去难回却只想护住那缕不该被邪祟掐断的人间正气。
马飞飞仰头望天将梨膏糖轻轻贴在额前指尖因攥得太紧而泛白。
他早已不是缅北战场上代号“飞龙”的雇佣兵王而是顶着“上海军统站副站长”身份、守着山城八卦九门的穿越者门主。
他对着虚空默哀片刻沉痛开口:“吾八卦九门之一、哑门坛主陈老您一路走好您老挑不动的担子我来挑;您走的路我接着走;您护的山河我替您守——替所有想好好活着的人守。
”风掠过耳畔竟裹着铜铃轻响像是无声的应和。
身后骆歆丹倚着船舷望着渐渐缩成黑点的鬼见岛眼中泪光闪动。
她抬手抚上掌心那道曾日夜灼烧的“同命纹”已消散只余浅浅白痕可血阵的记忆、陈守山的模样却愈发清晰。
她想起母亲陈素琴——那位四川的双枪老太婆赫赫有名的蛊术高手她曾握着自己的手说:丹儿。
你生父骆冠希、是牺牲三十年的老军统当年正是为查日本鬼子东瀛阴阳寮线索倒在了追查路上。
而你自幼灵魂被日本鬼子“鸦”部控制灌着“天照为神万国当臣”的邪说双手沾满无辜者的血。
我今次千里迢迢寻来上海滩寻找你、就是告诉你真理:你是我陈素琴与骆冠希的女儿你不是日本鬼子天生的杀戮工具。
在马飞飞的引渡下骆歆丹慢慢明白: 她手中那柄“血偿”短刃刀身里藏着的正是生父骆冠希的遗骨。
刀魂日夜在鞘中泣血不是为杀戮是等一个觉醒的契机——等她记起自己的根等她回到故土。
这份觉醒当然是马飞飞给的。
直到最后他胸口插着光链血还在淌却没半分悲戚畏惧。
只从怀里摸出糖想留给没能尝过甜的孩子气若游丝的一句“给……孩子……甜……”成了他留在世间的最后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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