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丹青第一百九六章 我说了我是掮客
“叫他拿上我儿贴身戴的玉佩来见我我要确认我儿在他处。
”论起儿子来周夫人倒平白增了几分精明。
山月点头:“都好都好。
” 周夫人脸上的珍珠粉膜已干得龟裂成几块摇摇欲坠地挂在脸皮上像长虫蜕皮有种脆弱和慌张。
窦妈妈已经跨过门槛快进来了。
山月适时站起身来俯身压低声音:“那就今晚戌时三刻城东清越观外的茅屋中您带着账簿薛枭带着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窦妈妈撩开帘子了。
山月声音压得更低了:“我若是您我绝不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你猜薛枭为什么这么精准地就撞上了从秋水渡逃窜出来的常大少呢?” 周夫人手心一紧指甲险些戳进肉里:“你是说有人出卖我儿!?” 山月俯身在周夫人耳侧唇与耳离得很近她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大少性情向来唯我独尊素日得罪的人也不见少他难道对窦妈妈、对马夫、对侍卫...都很尊重不成?人矮三分谁都想踩两脚泄愤更别提与大少有旧怨的了。
” 周夫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门槛边的窦妈妈。
这是大长公主给她的人。
服侍了她许多年了。
不对。
既是服侍也是教导和约束。
若她有三分出格或逾矩窦妈妈向来是要冷脸指责她的。
对此苏哥儿护她这个可怜的亲娘愤愤不平:“一个伺候人的玩意儿也敢跟主子令色!啐!反了天了!” 她约束着苏哥儿苏哥儿不至于像对那八品小吏一样要其性命但素日是有机会便会责打嚎骂窦妈妈的... 难保窦妈妈没存下报复的心。
猜忌的种子已经种下只待缓慢生枝发芽。
周夫人登时惶惶然不由自主地向山月一侧靠了靠:“不...不可能...不可能吧!” 山月安抚似的拍了拍周夫人的肩头:“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无论是与不是咱们小心一些总没错。
” ...... 戌时三刻。
梆子声敲响。
城东郊外清越观燃着一层一层红旺的香火。
观外有一茅草棚屋平房四周绕着山涧的溪流和蝉鸣每隔三米便有石台高灯灯火的微光却穿不透平房的门窗只因此时此刻平房四扇门两扇窗全都紧紧阖上密不透风。
周夫人从马车下来解开薄薄的黑色斗篷面色青白地推门而入。
平房中只有一小木桌木桌上燃烛火。
烛火闪动周夫人便见火光后是京师城里那条有名的疯狗。
疯狗虽疯品相却好颀长玉立的身形半斜在紧闭的窗前双手抱胸眉梢与眼目皆向下压冷冽得像这六月天突如其来的冰雪风暴。
其旁就是低眉顺目、温顺至极的柳山月。
“薛大人——”周夫人咬紧后槽牙直奔主题:“我儿呢?” 薛枭一扬手一件青凌凌的东西清脆地砸到小木桌上。
周夫人忙扑上去抓住。
是贴身的玉佩! 是贴身的那枚玉佩! “你把我儿藏哪里去了!”周夫人慌乱地四下打量平房一眼就看得到头空空荡荡并未有藏人的机会。
“账簿?”薛枭沉声发问。
周夫人半侧过身警惕地看向薛枭。
山月适时开口:“大少精力壮薛大人派了两个信重的小吏陪着他——这场景若是要叫您看见恐怕是要肝肠寸断的。
待您这处结束自会有人引您去接大少回家的。
” 什么陪着他! 是押送他! 是禁锢他! 周夫人喘了几口粗气平息了一会才从袖中扔出一卷泛黄的账册到地上语态生硬:“带我去接我儿!带我去接我儿!” 山月忙提裙蹲下捡起账册翻看几页。
“——昭德二十三年八月松江府布商越修六千两购入米要和《农耕白鹤图》” “——昭德二十三年七月镇江府盐商卢氏五千七百九十二两购入沈淮赞《丘陵果林图》” “——昭德二十三年七月淮安府购入一千四百二十九两购入谭生《彩云追日图》” ....... 山月微不可见地同薛枭点了点头:是真的账簿与观案斋掌柜的所说的时间、数额对得上。
薛枭转过眸子手一抬便有人入内来请。
周夫人屈辱却又迫切地随人向外走山月跟在其旁。
走入黑暗山月停下脚步轻声道:“落风您等一等我再同周夫人说说话。
” 黑影躬身退去。
周夫人不解其意:“你要做什么?去接人呀!” 山月面上挂着和善的笑语调平静开了口:“...诚如我一直所言——我就是一个掮客。
” 周夫人警觉地看向山月着急慌乱却又无计可施。
“你们都拿到了好处那我作为掮客我的佣金呢?”山月莞尔一笑:“总不能叫我忙活一通反而落了个空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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