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给你一个亿第153章 太原的醋酸的是鼻子醒的是脑子
从延安出来的时候我心里那股被革命故事点着的火还滚烫着。
感觉自己不是在开一辆解放J6是在驾驭一艘随时准备冲锋陷阵的战舰。
可这股热血在从黄土高原一头扎进山西境内在无尽的、单调的高速上跑了七八个小时后终究还是被冷风吹得差不多了。
英雄的豪情壮志最终还是得让位给司机的腰酸背痛。
我把车窗摇下来一条缝冷风像刀子一样灌进来刮在脸上。
我需要这种疼它能让我保持清醒。
从延安接的活儿是拉一车钢材到太原。
货主是个说话慢悠悠的山西老板电话里反复交代:“师傅慢点开安全第一。
” 越靠近太原天色越显得灰蒙蒙的。
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是工业时代特有的、煤灰的焦糊味但奇怪的是这股味道里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酸。
像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了一瓶老陈醋那味道融进了风里钻进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毛孔。
这就是太原。
卸货的地方在城郊的一个大型钢材市场。
吊车把一捆捆沉重的钢材从我车上吊走时发出的轰鸣和钢铁碰撞的巨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站在一边看着那些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师傅们在漫天灰尘里忙碌着指挥着。
他们的脸上身上都落着一层细细的灰像是这座城市的保护色。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硬那么重。
跟我在江南看到的精致在成都感受到的安逸截然不同。
这里是共和国的另一副筋骨。
结清运费四千块。
我捏着那几张还带着体温的钞票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饥饿感从胃里升腾起来瞬间席卷了全身。
我得吃点东西。
吃点热的硬的能压住我这空空荡荡的五脏庙的东西。
我把车开进市区找了个允许货车临时停靠的停车场。
走在太原的街头已经是华灯初上。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鼻子在空气里使劲地嗅着。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口我被一股霸道的香味给拽住了脚步。
那是一家连招牌都旧得看不清字的小面馆。
门口一口大锅热气腾腾一个光着膀子、围着白围裙的师傅正站在锅前手里拿着一块瓦片似的铁片对着一块巨大的面团上下翻飞。
“咻咻咻——” 随着他手腕的抖动一片片中间厚、两边薄的面条就像是长了眼睛的白色飞鱼划出漂亮的弧线精准地落进面前那口翻滚着沸水的大锅里。
刀削面。
就是它了。
我走了进去。
店不大就五六张桌子坐得满满当登。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个大海碗所有人都埋着头发出“呼噜呼噜”的吸溜声吃得满头大汗。
这声音比任何广告都诱人。
“老板来碗刀削面大碗!” 我冲着灶台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好嘞!要啥浇头?猪肉的?西红柿鸡蛋的?” 老板头也不回声音洪亮。
“猪肉的!” “得嘞!”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桌子上摆着两个硕大的罐子。
一个里面是红彤彤的油泼辣子另一个是黑乎乎的醋。
那醋罐子一打开一股浓烈到近乎刺鼻的酸味就直冲出来。
面很快就上来了。
雪白的面条配上酱色的猪肉臊子再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香菜。
我学着旁边桌的大哥拿起醋罐子对着碗里“咕嘟咕嘟”就倒了小半碗进去。
然后又挖了一大勺油泼辣子。
拌匀开吃。
第一口面条入口筋道爽滑。
但紧接着一股猛烈的酸爽就“嗖”地一下从舌尖炸开顺着嗓子眼儿直冲天灵盖。
“咳咳咳……” 我被呛得惊天动地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这醋也太冲了! 老板端着一碗面从我身边经过看我这狼狈样笑了。
“后生第一次来我们山西吧?”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
“我们山西人宁可没肉不能没醋。
这玩意儿解腻开胃还醒脑!” 老板把面送到客人桌上又乐呵呵地补了一句。
醒脑。
就这两个字像是一道闪电毫无征兆地劈在了我的脑子里。
我拿着筷子愣住了。
我过去的前半生可不就是太“腻”了吗? 当中彩票之前生活是清汤寡水的腻每天重复着开网约车回家吃饭睡觉看不到一点油星腻得让人绝望。
当中彩票之后生活是猪油蒙心的腻。
钱腻人也腻。
我用钱把自己包裹起来天天山珍海味鲍鱼龙虾吃到最后嘴里都发苦。
身边围着的那帮孙子好话说得比蜜还甜一个个“礼总”、“铁哥”地叫着腻得我直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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