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给你一个亿第170章 再见我的热炕头你好我的安全帽
家里这张床有毒。
软得像一团没有骨头的云人陷进去连挣扎的念头都提不起来。
我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那盏没开的水晶灯浑身上下的骨头缝里都泛着一股子被安逸泡软了的酸麻。
这种感觉比在“解放”那硬得能硌死人的卧铺上被青藏线的烂路颠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还要难受一万倍。
身边小雅和小静睡得安稳呼吸轻得像猫。
我没敢动怕惊扰了她们这小半年里难得的一个安稳觉。
我就这么躺着听着墙上挂钟秒针“哒、哒、哒”的走。
那声音像是在我心里一下一下地钉钉子提醒我这里不是我的终点站。
我轻轻地掀开被子光脚踩在羊绒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客厅里有微光厨房里传来极轻的动静。
我妈的背影在厨房门框里被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一个略显佝偻的轮廓。
她在给我熬粥。
我看着她心里那块昨天刚刚填上一点土的窟窿又开始往外冒凉风。
我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
这个家太暖和了。
暖和得能把一个男人的骨气都给炖烂了。
准备去工地的头天晚上我破天荒地没让自己闲着。
我抢着给闺女冲奶粉结果水温不是烫了就是凉了被小雅嗔怪着夺了过去。
我又跑去给儿子讲故事把一路上的风霜雨雪都编成了孙悟空大战牛魔王的奇幻历(美化)版。
“爸爸那牛魔王厉害吗?你打过它了吗?” 儿子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厉害。
但爸爸比它还厉害。
” 我摸着他的小脑袋心里发酸。
是啊我打过了不止一个。
有叫“贫穷”的有叫“欲望”的还有叫“孤独”的。
我打赢了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浑身是伤现在又得去打下一个了。
晚上我笨拙地给小雅和小静按肩膀。
我这双手开过车搬过水泥抡过大锤粗得像两块砂纸。
按在她们光滑的皮肤上连我自己都觉得硌得慌。
“哥你歇着吧我们不累。
” 小静心疼地抓住我的手。
“让我按会儿。
” 我没停。
我只想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感受她们的存在也让她们感受我的存在。
我怕我一走这种真实感又没了。
深夜等所有人都睡了。
我一个人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高级食材。
我关上冰箱门从柜子最下面翻出一包被我妈嫌弃、准备扔掉的“老坛酸菜面”。
我烧水下面打个荷包蛋。
刺啦一声调料包里的油料和干料在滚水里炸开那股熟悉的、廉价又霸道的香味瞬间充满了整个豪华的厨房。
我端着碗坐在餐桌边呼噜呼噜地吃着。
热气熏着我的眼睛我看着窗外沈阳的夜景万家灯火璀璨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我吃得很慢像是在完成一个神圣的仪式。
这碗面跟我在无人区的服务区吃的跟我在戈壁滩的驾驶室里吃的跟我在无数个孤独寒冷的夜晚用来慰藉肚肠和灵魂的是同一个味道。
我明白了。
安逸会让我变“软”。
我会忘了我是谁会忘了我这一身的罪还没赎完。
我需要那种在泥泞里打滚的“硬度”。
我需要用身体的痛苦来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我不能再做那个坐在金山上饿死的乞丐了。
我得回去回到那片能让我脚踏实地的土地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
我从衣柜最底下翻出了我压箱底的一套“装备”。
那是我以前开破中华跑网约车时穿的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运动服裤腿上还沾着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油渍。
我换上衣服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但眼神里没有了前几天的迷茫和无所适从。
那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我出门的时候小雅和小静还是醒了。
她们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眼圈红红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妈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两个还烫手的煮鸡蛋硬塞进我兜里。
“路上吃。
别饿着。
” 她只说了这六个字就扭过头去抬手抹了抹眼睛。
我没敢再看她们。
我怕我一看就走不动了。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价值千万的家。
我没有开车而是坐上了最早一班的公交车。
车上人不多几个跟我一样穿着破旧、一脸倦容的男人手里都拎着工具包或者水壶。
我们像一群要去奔赴战场的士兵沉默但眼神里都有一种对“活”的渴望。
公交车晃晃悠悠穿过繁华的市中心穿过高楼林立的金融区一路向着郊区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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