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奇谭第九百四十八章 歧路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代表三纲之一的朱披袈裟却满身脏污的大僧被五花大绑着押送到了江畋面前;只是相对于身后一众被按倒在地哀鸣不绝的僧众;他只是闭目不做他语而只念佛号不停。
就仿若是一位资望大德的殉道者等待着自己的最终下场;直到在旁的内行队员之一拿出了一根灰色蜡烛点燃之后;随着熏香一般袅袅弥散的烟气像是一条条小蛇、细虫一般钻入数人鼻孔。
下一刻这位永真寺监院的慈悲安详外在霎那间就土崩瓦解开来;变成了从皮下不断涌动起来一根根筋肉扭曲的狰狞;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他的皮囊下钻出却被早有准备的器具禁锢住。
最终只有他的头面发生了某种急剧的翻转从自内而外张大的嘴裂开始一直翻卷的到了脑后露出宛如剥皮大蜥蜴一般的真身。
而同样发生异形变化的还有被制服在地的僧众中另外数人。
却是暗行御史部最常见也交手最多的鬼人种之一;只是动作更快的是那些外行队员在这些异类完成变形的同时就眼疾手快的挥舞刀剑将其肢体给斩断下来只剩下宛如肉虫般蠕动的躯干。
然后又踩着它们的颈子将凸面铁棍插进其张牙咧嘴的口中用力的往复搅动将那些尖牙利齿搅扰个稀烂这才翘起嘴巴塞入防止其增生的铁箍套。
而在场的其他僧众才接二连三的惊呼起来: “圆光师叔!”“台明师兄!”“泰观执事?”“普信监院!”但是这些已经化作异类的僧侣们却已然没法回应他们了。
而在永真寺的山下方便院和供养田庄中人声鼎沸的抓捕也在持续着。
但似乎是遇到了潜在的抵抗一般不断地有建筑被点燃起来而变成了一道道远近可见的烟柱。
不断有人自建筑中逃出但在外围召集的本地团结兵和藩骑子弟的包围之下没人能成为漏网之鱼。
也许其中还藏匿着一些异类也许还有一些江洋大盗、亡命之徒充当着某种意义上的帮凶。
甚至是燕山王府在逃的余孽曾经或长或短的隐匿其中但江畋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些纷扰身上了; 在一个大号的铜缸里卸掉四肢和爪牙的监院变体被浸泡在浑浊的绿钒水(浓硫酸)内;随着被腐蚀溃烂又不断自愈的血肉而发出持续的哀鸣声;直到半响之后这种变异的影响被消耗殆尽。
随着这位监院回光仿照一般重新恢复了人形后江畋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首先是这些年暗行御史部对拜兽教/麒麟会的打击和剿灭卓有成效虽未能令其绝迹但也不得不转入地下蛰伏。
但更关键是几次三番打击下失去了幕后支持和赞助;早年肆虐天下不断制造兽潮的拜兽教/麒麟会如今已是四分五裂各行其是。
其中一部分就带着抢到手的“源血”残骸躲到了安东之地。
通过延寿和怯病的诱惑最终腐化了这位久病缠身的普信监院;也让燕山王府供养的永真寺成为了这些拜兽教余孽的第一个立足点;而通过这一重干系又一点点的寄付和托庇在安东都护旗下。
然后籍以民间被打压多年的附佛外道——弥勒道之名以神兽护法的由头暗中聚敛钱财和大量获取血食一点点将几近消亡的拜兽教支系重新做大起来。
甚至开始为燕山王府输送奇形斗兽。
也正因为在那位肆意妄为的少君羽翼下掩盖了它们所制造的一系列事端和意外;更让这些重获信心的拜兽教余孽开始试图伸手向安东诸侯、外藩的中上层;这时候一小群腑食鬼投靠了他们。
正好就与之一拍即合自京中归还的宁江藩主及亲族就意外成为被顶替和置换的第一批受难者。
而在顶替了宁江藩主之后籍以弥勒道之名的拜兽教成员也在原本难以企及的藩家中打开缺口。
以这位归来的藩主为由头他们以常人难以抗拒的延寿和怯病的秘方为掩护和诱惑用血肉提炼的短效秘药暗中腐蚀和污染了一些藩家中人;将他们变成了弥勒道潜在的掩护和扶持、赞助者。
然而好景不长如日中天的燕山王府随着那位权势熏天的少君一起轰然倒下;也顿时暴露出了被它庞大的阴影所遮蔽下的诸多污秽和罪恶;但幸运的是那少君有意无意犯下的罪过罄竹难书。
所以在安东都护府上下多少人自顾无暇间暂时还轮不到他们这点暗戳戳的干系让这些拜兽教余孽迅速清理了手尾再度蛰伏了下来。
但已在宁江藩雀占鸠巢的立足点却成为此辈最大破绽。
所以江畋最终来到了永真寺也从这位居中协调的大香主口中得到了大部分地下香会、结社的化名和联络方式;就隐藏在寺院后山一座最大的舍利塔内。
以供奉的一本《四十二章经》为封页。
因此随着江畋在永真寺重新发布出去的命令一股新的暗流开始涌现在安东都护府境内。
与此同时江畋也第一次来到了安东都护首府的辽阳城内并在城内最有名的游苑定制了一桌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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