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大秦末路第92章 新丰杜氏
几天后新丰城的城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樵夫。
他须发杂乱地披散在肩头脸上布满被风霜刻下的皱纹右眼下方还贴着一块陈旧的麻布遮住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 那是阿石特意用树枝划伤的为的是让自己的模样更显狼狈也更符合 “常年在山中磕碰” 的樵夫形象。
他的左腿微微跛着每走一步都有些吃力背上背着半捆干枯的柴薪仿佛刚从山中赶了许久的路浑身都透着疲惫。
新丰城距离长安不过数十里作为拱卫都城的重镇此刻的气氛明显比南山脚下的集市紧张得多。
城门口的兵丁比往日多了数倍个个身着铠甲手持长矛眼神锐利地打量着进出城门的每一个人对可疑人员更是反复盘查甚至会搜身检查。
阿石低着头将斗笠压得极低混在进城的山民队伍中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起眼。
“干什么的?” 一名兵丁拦住他目光警惕地扫过他背上的柴薪。
阿石抬起头露出一副憨厚的表情指了指背上的柴薪又指了指城内嘴里发出 “啊啊” 的声音示意自己是来卖柴的哑巴樵夫。
兵丁皱了皱眉伸手翻了翻他的柴薪见没有异常又看了看他跛着的腿和满脸的风霜最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进了城。
阿石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低下头快步走入城中。
城内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兵丁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阿石不敢停留按照向导的指引沿着主街拐入一条僻静的巷子。
巷子两旁是低矮的民房墙壁上还残留着张贴告示的痕迹偶尔能看到几个行人匆匆走过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色。
他在巷子深处找到了那家 “杜氏” 酒肆 —— 酒肆的门脸不大木质的招牌上刻着 “杜氏酒肆” 四个字颜色早已褪去显得有些陈旧。
酒肆的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寥寥几位客人大多沉默地喝着酒气氛沉闷。
阿石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转身走进了斜对面的一家茶摊。
茶摊的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打盹。
阿石点了一碗最便宜的粗茶坐在靠近酒肆的位置一边慢慢喝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酒肆的动静。
他看到酒肆的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色冷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正站在柜台后慢悠悠地擦着杯子时不时抬头扫一眼店内的客人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阿石在茶摊坐了近一个时辰期间仔细观察着酒肆的进出人员 —— 大多是附近的居民或过往的商贩没有看到可疑的兵丁或陌生面孔也没有发现明显的埋伏迹象。
他确认安全后才起身付了茶钱深吸一口气朝着酒肆走去。
推开酒肆的门一股混杂着酒气与烟火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阿石走到柜台前指了指最便宜的浊酒又掏出几枚磨损的铜钱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接过铜钱转身从酒坛中舀出一碗浊酒放在他面前。
“角落里喝去。
” 掌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阿石点点头端着酒碗走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他一边慢慢喝着酒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店内的情况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看似无意地从怀中掏出那片早已擦拭干净的玉璜碎片轻轻放在桌角 —— 玉璜碎片洁白莹润上面的云龙纹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清晰与粗糙的木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掌柜的端着一个空酒坛经过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桌角的玉璜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没有停留继续走到后院片刻后又端着一个装满酒的坛子出来。
当他再次经过阿石的桌子时停下脚步慢悠悠地擦着手中的杯子看似在整理柜台手指却极其自然地拂过桌角将玉璜碎片卷入袖中同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后院井边今夜子时。
” 阿石心中一定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喝着碗中的浊酒。
待酒喝完他起身朝着掌柜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酒肆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喝了酒的樵夫。
子夜时分新丰城早已陷入沉睡万籁俱寂只有巡逻兵丁的脚步声偶尔从街道上传来。
阿石换上一身深色的短打避开巡逻的兵丁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寂静的巷子里悄悄潜回 “杜氏” 酒肆的后院。
后院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闪身进入。
后院不大角落里果然有一口古井井台由青石板铺成上面长满了青苔。
他刚靠近井台井后阴影里突然转出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影。
那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手中还握着一把短剑显然是护卫。
“信物。
” 对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警惕。
阿石抬起手指了指酒肆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袖中示意信物已交给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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