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第9章 瓷片藏冷焰笑舔腕间伤
晨光熹微如同吝啬的商人只肯从柴房破旧门板的缝隙里漏进几缕惨淡而冰冷的光线。
光线中无数尘埃如同受惊的微小生物慌乱地飞舞、碰撞却终究驱不散屋内盘踞了一夜的阴寒与绝望气息。
角落里那个名唤小荷的闯入者丫鬟依旧蜷缩着经过一夜的惊惧交加和体力耗尽此刻终于陷入了更深沉的昏睡只是眉头依旧紧紧拧着偶尔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带着哭腔的梦呓。
云鬟和碧珠互相依偎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睛因为熬夜和恐惧而布满了血丝。
她们的目光时而担忧地扫过小荷生怕她突然醒来再次引来灾祸;时而更是控制不住地、带着一丝残余的惊悸瞟向那个已经被冷焰重新小心掩盖好的墙角鼠洞——昨夜那惊心动魄、如同鬼魅交班般的一幕太过骇人以至于那「哒…哒…」的诡异声响和福忠那张布满皱纹、浑浊双眼紧贴缝隙的脸仿佛还在空气中留有残影让她们的后背一阵阵发凉。
阿月依旧坚守在门缝旁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是脸色比昨夜更加苍白耳朵几乎要竖起来捕捉着外面院落里任何一丝可能的风吹草动。
每一次远处传来的、模糊的巡逻侍卫的脚步声或是府中早起仆役的零星动静都能让她瘦小的肩膀下意识地绷紧一瞬。
而与她们三人那几乎溢出体外的惶恐不安相比冷焰却显得异样的平静。
她背靠着墙壁坐在那几捆勉强算是垫褥的、散发着霉味的干草上微微垂着头似乎也在假寐。
长长的睫毛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小片安静的阴影遮住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她的呼吸平稳悠长仿佛真的已经沉入了黑甜的梦乡对外界的一切无知无觉。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平静的表象之下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和高速运转的思绪。
袖中那小块冰冷而坚硬的、边缘被打磨得异常锋利的碎瓷片正紧贴着她的手腕内侧皮肤传来一丝丝清醒的刺痛感。
而另一只手的指尖则无意识地、反复地在那粗糙的地面上勾勒着几个复杂的、代表着边境山川险要之地的名称与符号——那是她昨夜在密室中借着短暂的火光从那卷至关重要的羊皮地图上以透支生命般的专注力强行烙印在脑海中的信息。
赤岩口、飞鸟涧、黑风坳、狼烟戍……一道道关隘一条条小路兵力部署粮草囤积点……每一个符号每一条标注都可能是未来某一刻刺向萧绝咽喉的致命毒刺或是挽救北狄千万子民于水火的希望之火。
她必须记住绝不能错漏分毫! 就在她的指尖在地面上无声地勾画到“狼烟戍”东南侧那条隐秘的、标注着“雨季常断”的樵夫小径时—— 「砰!」 柴房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极其粗暴地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瞬间撕裂了屋内脆弱的平静腐朽的门板撞在墙上又弹回发出痛苦的呻吟扬起的灰尘在骤然涌入的光线下疯狂舞动。
「啊——!」云鬟和碧珠吓得失声惊叫猛地抱在一起惊恐万状地看向门口。
连昏睡中的小荷也被这巨响惊醒茫然又恐惧地睁开眼待看到门口景象时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发不出一点声音。
阿月早已在门被踹开的瞬间就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敏捷地闪到了一旁紧紧贴墙缩着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门口逆着光站着一群人影。
为首之人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石榴红绣金遍地缠枝莲纹长裙外罩同色系轻纱披帛云鬓高耸金簪步摇环佩叮当。
只是那张原本称得上娇媚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毫不掩饰的倨傲、刻薄以及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的兴味。
正是萧绝如今后院里风头最盛、昨日才给了冷焰狠狠一个下马威的宠妾——莲姬。
她的身后跟着四个膀大腰圆、面目凶悍的婆子以及两个按着腰间佩刀、神色冷漠的王府侍卫。
这阵仗显然不是来串门聊天的。
莲姬用一条绣着并蒂莲的丝绸帕子姿态优雅地掩了掩鼻子仿佛这柴房里的空气污浊得让她无法忍受。
她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睛如同淬了毒的针慢条斯理地在柴房内扫过最终精准地钉在了依旧垂着头、似乎对外界变故毫无反应的冷焰身上。
一丝恶毒的笑意爬上莲姬的嘴角。
她扭着腰肢迈着刻意放慢的、彰显优越感的步子走进了柴房。
那双昂贵的软底绣花鞋踩在满是灰尘和碎草的地面上让她微微蹙了下眉但随即又被一种凌驾于他人痛苦之上的快意所取代。
「哟」她开口了声音又尖又亮带着一种刻意拉长的、矫揉造作的腔调「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北狄公主殿下吗?怎么在这柴房里睡了一夜可还舒坦?这儿的耗子蟑螂没扰了您的好梦吧?」 冷焰依旧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一丝。
仿佛莲姬和她带来的这一群人只是一团令人厌烦却无足轻重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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