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给万物编辑词条第179章 你越安静我越想喊
那双手纤长而苍白十指交错结成一个外人无法看懂的印诀。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律动从天文台穹顶扩散开来如水波荡漾覆盖了整座城市。
言辙眼前的空气中凭空浮现出无数细碎的银色光屑它们曾是城市里每一个角落的标语、广告牌上的宣言、乃至教科书里的警句。
此刻这些承载着意义的词条正像被无情寒霜侵蚀的枯叶一片片剥落化为齑粉归于虚无。
“静语环”的中央零的双眼被一条银色绸带紧紧蒙住仿佛是为了隔绝世间一切有形之物只用最纯粹的感知去聆听这个世界的“噪音”。
他面前那本悬浮的无字天书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翻动着每一页翻过都意味着一种“概念”被从现实中抹除。
一名身着素白长袍的静修女悄无声息地滑到他身后双手在胸前比划出一连串复杂而优雅的手语。
她的动作精准没有一丝多余仿佛每一个指节的弯曲都是一次虔诚的祈祷。
【城东艺术区已归零三十七名艺术家自愿签署‘静默誓约’放弃具名权。
】 零微微颔首他那被银绸覆盖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冷寂:“自由不是喧嚣的权力而是不再需要呐喊的权利。
当所有人都归于宁静也就没有了纷争。
” 他的话音仿佛带着某种戒律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本平稳翻动的无字天书猛地一震书页狂乱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零的眉头第一次微微蹙起。
他“看”到了在城市的东南方向一张由人类最原始、最深邃的念头编织成的“非声之网”正在地底深处悄然蔓延像地火一般无声却灼热。
同一时刻城南的地下停车场内言辙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盘膝而坐身前那张破旧的“偿印”残卷上流淌着微弱却坚韧的光芒。
他正将昨夜从城市每一个沉睡者、每一个挣扎者心中收集到的“无声之念”重新编织。
他放弃了“修复”那些被抹除的词条那无异于螳臂当车。
他选择了一条更为凶险、更为诡异的道路——逆向渗透。
他将一道凝练至极的【我想活下去】的念头如同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入一家ICU病房内一名生命体征即将消失的病患潜意识深处。
下一秒那名被医生判定脑死亡的病人在所有监测仪器都毫无反应的情况下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又将一缕充满愤懑的【这不公平】悄悄塞入一个刚刚被无理裁员、正用酒精麻痹自己的中年职员的梦境。
睡梦中那职员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惊醒了身旁熟睡的妻儿。
这些源于内心最深处的呐喊从未经过喉舌未经“命名”因此完美地绕过了“静语律令”的抹杀。
它们是混沌的、原始的力量。
城市的另一端杂货铺里老刀正用他那杆祖传的生锈铜秤为一个主动签署了“静默誓约”的年轻人称量着什么。
年轻人面带微笑一脸祥和仿佛获得了新生。
但铜秤的指针却并未指向代表“平和”的刻度而是诡异地、剧烈地偏向了另一端秤盘上浮现出三个血红小字:【压抑之重】。
老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哀他放下秤砣低声对身旁的阿梅说:“这人……这人心里在喊救命喊得比谁都响。
” 阿梅忧心忡忡地看着手机她儿子的班级群里老师已经禁止了一切文字和语音交流。
但孩子们的天性并未被禁锢他们开始用一连串意义不明的涂鸦、自创的搞怪手势动图、以及各种表情包的组合传递着属于他们的信息。
那是一种全新的、尚未被“命名”的语言混乱却充满活力。
而在市中心医院负责数据记录的实习生小伍惊恐地发现一名被判定为植物人长达五年的患者右手的食指竟在被子上极其轻微地、有节奏地敲击着。
他连忙调来高速摄像机记录将敲击频率转化为摩斯电码后屏幕上只出现了两个字:“救我。
” 无数条线索汇集让地下车库里的言辙猛然睁开了眼睛眸中精光爆射。
他终于悟透了! “静语律令”的根基是“概念”它只能删除那些已经被人类“命名”和“定义”的东西。
但它无法禁止那些诞生于概念之前的、最原始的“未言之念”! “原来如此……”言辙喃喃自语他伸出颤抖的手按在“偿印”残卷之上。
这一次他不再是小心翼翼地编织而是以整个城市数千万人的内心世界为阵基将那条脆弱的“共信之链”彻底重构! 他不再依赖于声音的共鸣而是通过残卷的力量将自己的“显影视野”无限扩大瞬间锁定了这座城市里成千上万个内心深处仍在燃烧着渴望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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