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海有个女儿第42章 归巢的雀与心中的刺
南方的初秋与上海有着截然不同的韵味。
少了那份由钢筋水泥森林催生出的、略带锋利的干燥多了几分来自海洋的、绵密湿润的暖意。
阳光透过高大的棕榈树和繁茂的榕树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里漂浮着植物蒸腾出的清新气息夹杂着隐约的、咸腥的海风。
这座位于广东沿海的小城节奏缓慢人们说着咿咿呀呀的粤语或客家话脸上带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淡然。
肖霄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短袖衬衫和一条灰色的确良裤子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走出了小城唯一的长途汽车站。
他的肋骨伤势已无大碍只是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手臂上的疤痕被长袖遮掩。
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是失血过多和大病初愈后的痕迹但眼神深处那场风暴留下的刻痕却难以完全抹去。
比起身体的创伤更沉重的是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陈国平临死前恶毒的诅咒像一根无形的毒刺深深扎在他的灵魂深处让这次本该充满喜悦和期待的团聚之旅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复杂色彩。
根据周老板朋友提供的地址他叫了一辆当地常见的、“突突”作响的三轮摩托车报上了一个靠近海边的街道名。
车子在狭窄而干净的街道上穿行两旁是颇具南洋风情的骑楼楼下开着各式各样的小店铺售卖着海鲜干货、凉茶、或是热气腾腾的肠粉。
生活的烟火气扑面而来与上海那种紧迫的、高速发展的氛围迥然不同。
肖霄看着窗外缓慢流淌的景色心情却如同这南方的天气闷热而潮湿无法真正清爽起来。
他无数次在脑海中预演着见面的场景。
苏晨会是什么样子?晓梦长高了吗?她们这几个月在这里过得怎么样?而最关键的是他该如何面对苏晨?是假装一切都未曾发生将那个可怕的秘密永远埋藏心底还是……他不敢想下去。
每一次思绪触及那个禁区陈国平那张扭曲的脸和恶毒的话语就会清晰地浮现带来一阵生理性的反胃和心悸。
三轮车在一排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灰白色墙面的居民楼前停下。
楼不高只有五六层阳台外晾晒着各色衣物一些盆栽植物在阳光下舒展着绿叶。
这里安静甚至有些偏僻确实是个适合躲藏的地方。
肖霄付了车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积蓄足够的勇气才迈步走向其中一栋楼的单元门。
楼梯间有些昏暗墙壁上爬满了潮湿的水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海风的味道。
他一步一步走上三楼在一个贴着褪色福字的绿色铁门前停下。
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
他抬起手犹豫了片刻终于轻轻敲响了房门。
里面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然后是林小雅警惕的声音:“谁啊?” “小雅是我肖霄。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门内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传来门锁快速转动的声音。
铁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露出了林小雅那张写满了惊讶和如释重负的脸。
“肖霄!你真的来了!太好了!”林小雅的声音带着哽咽连忙侧身让他进去“快进来快进来!苏晨!晓梦!快看谁来了!” 肖霄踏进房门。
这是一个不大的两居室陈设简单甚至有些简陋但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
老式的木质家具水泥地拖得发亮窗台上放着几盆茂盛的绿萝给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
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从里间走出来的两个身影上。
苏晨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碎花连衣裙可能是当地买的款式简单却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
她瘦了比以前更加清瘦脸颊微微凹陷但那双熟悉的眼睛在看到肖霄的一刹那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随即迅速被一层水汽笼罩。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是用手紧紧捂住了嘴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几个月她显然也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对他安危的日夜担忧。
而在苏晨身边紧紧拉着母亲衣角的是晓梦。
小姑娘长高了一些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背带裤头发扎成了两个小辫子。
她看着肖霄大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陌生有好奇有隐约的期待还有一丝未能完全消散的、源自那次街头威胁的恐惧。
她不像苏晨那样情绪外露只是怯生生地看着肖霄小声地、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爸爸?” 这一声“爸爸”像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肖霄努力维持的平静防线。
他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所有的纠结、猜疑、痛苦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声呼唤暂时驱散。
他蹲下身张开双臂声音沙哑而充满柔情:“晓梦……我的好女儿……爸爸来了爸爸来接你们回家了。
” 晓梦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妈妈。
苏晨流着泪对她鼓励地点点头。
晓梦这才松开母亲的衣角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肖霄面前投入了他张开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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