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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上海有个女儿第13章 困缚之茧

与肖霄在刀光剑影的商海和诡谲人心间周旋、如同走钢丝般的日子不同苏晨的生活则像陷入了一个无形却坚韧的茧。

这个茧由贫困、病弱、流言蜚语以及陈国平那双无处不在、令人窒息的控制之手编织而成将她紧紧包裹日复一日消耗着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精力和希望。

红旗纺织配件厂三车间的劳动强度很大。

空气中常年弥漫着棉絮、机油和金属粉尘混合的怪异气味几十台老旧的机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永无休止。

苏晨的工作是负责给纺机齿轮毛刺打磨抛光需要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手持沉重的气动工具忍受着剧烈的震动和噪音。

这对她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是极大的损耗。

一天工作下来常常是手臂酸麻得抬不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回到家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这份临时工是陈国平“介绍”来的。

她心里清楚这既是施舍也是枷锁。

有了这份微薄的收入她和晓梦才能勉强糊口才能支付得起那间位于棚户区边缘、只有十平米、终年不见阳光的亭子间房租才能偶尔给晓梦买点肉沫补充营养才能在她自己实在撑不住生病时有钱去买几片最便宜的药。

这份工作是她和女儿活下去的基础她不敢失去。

因此她不得不忍受陈国平以此为借口更加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他会准时在厂门口“接”她下班有时会强行塞给她一些吃的用的有时则会以“关心”为名追问她一天的工作细节旁敲侧击地打听她是否接触了什么人听到了什么消息。

她多数时候沉默以对或者用最简短的词语应付过去但那种被监视、被审视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让她透不过气。

车间里的女工们大多朴实善良但也不乏好奇和议论。

对于苏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沉默寡言、容貌清秀却明显带着愁苦和病态的女人以及那个经常开着小轿车来接她的、干部模样的男人私下里少不了各种猜测。

有的同情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偶尔会帮她带一下重物;有的则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猜测着她和陈国平的关系话语间带着鄙夷或暧昧的揣测。

苏晨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和低语但她无力也无意去解释什么只是将头埋得更低更加沉默地专注于手中的活计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下班铃声响起对她而言并非解脱而是另一种煎熬的开始。

她磨蹭着总是最后几个走出车间希望能避开陈国平。

但大多数时候那辆黑色的上海牌轿车总会像幽灵一样准时等在那里。

就像今天。

她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厂门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以及靠在车旁、穿着藏蓝色中山装、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笑容的陈国平。

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种生理性的厌恶和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

“小晨下班了?累了吧?快上车我送你回去。

”陈国平一如既往地走上前语气亲昵得令人作呕伸手就想接过她手里那个破旧的帆布包。

苏晨下意识地将包往身后藏了藏避开他的手低声道:“不用了陈处长。

我自己可以坐公交车回去。

” “哎跟我还客气什么?顺路的事!”陈国平不由分说拉开车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晓梦一个人在家等急了吧?赶紧的别让孩子担心。

” 他又一次精准地捏住了她的软肋。

晓梦。

听到女儿的名字苏晨所有的抗拒都化为了无力。

她咬了咬苍白的下唇最终还是在陈国平“满意”的目光中屈辱地弯下腰坐进了那辆让她感到无比压抑的车里。

车内弥漫着烟草和皮革混合的味道。

陈国平坐在她身边心情似乎很好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单位里的趣事或者他又帮谁解决了什么困难话语间无不炫耀着自己的能力和权势。

苏晨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一言不发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偶。

只有紧紧攥着衣角、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着她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她多希望公交车永远不要到站或者这条路能一直开下去没有尽头。

她害怕回到那个狭小阴暗的亭子间害怕面对陈国平可能跟着上楼的各种借口更害怕……害怕某一天肖霄会像那个傍晚一样突然出现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看到她和陈国平在一起…… 那个傍晚的情景如同梦魇反复在她脑海中重现。

肖霄那双充满震惊、痛苦和最终化为冰冷绝望的眼睛像一把淬毒的刀子夜夜刺痛着她的心。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这个认知曾在她死寂的心湖里投下巨石激起过近乎毁灭性的狂喜和希望。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惧。

他看到了她和陈国平在一起!他一定会误会!他会不会恨她?他会不会……再也不愿意要她和晓梦了? 这个念头让她痛彻心扉几乎无法呼吸。

她多想不顾一切地找到他扑进他的怀里哭诉这些年的委屈和思念告诉他晓梦是他的女儿告诉他她是被迫的告诉他她每一天都在等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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