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界剖邪神第93章 我还没闻够你煮的姜汤
黑暗吞噬了光也吞噬了她最后残存的嗅觉与味觉。
苏晚照坐在空旷的旧屋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瓷碗边缘——那碗姜汤早已凉透霜色在釉面凝成一片灰白的雾。
屋梁轻响木屑簌簌而落像某种缓慢逼近的呼吸。
她没有抬头。
身后废墟的余烬仍在风中明灭可她已不再回头。
她知道那姜汤是沈砚亲手为她熬的——记忆里曾有滚烫的辛辣刺鼻而上舌尖微颤喉间泛起暖甜可如今鼻尖只余一片虚无仿佛连回忆都被抽成了真空。
她举起冰冷的瓷勺机械地碰了碰干裂的嘴唇试图用贫瘠的记忆去复刻那一点点辛辣一丝丝甜意然而记忆本身也像是被漂白了一般只剩下苍白的概念。
唇上裂口被瓷沿刮过一丝钝痛传来却遥远得如同他人之痛。
织娘站在她身后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
空气里浮着尘埃随着她缓慢抬手的动作微微震颤。
她看着苏晚照空洞的动作一言不发只是缓缓抬起手。
数道银丝从她指尖凭空生出闪烁着比月光更冷的光泽悄然缠上她自己的双目。
金属的寒意贴上眼睑时她呼吸微滞却未退缩。
“我要看清真正的路就得先看不见这虚假的世界。
”她低声说与其说是在解释不如说是在宣誓。
话音未落银丝猛然收紧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眼眶。
一声压抑的痛哼自她喉间溢出鲜血顺着银丝滑落却并未滴下而是在空中凝固勾勒出一幅玄奥复杂的星轨图——那血珠悬停如星微光流转仿佛有低频的嗡鸣自虚空中传来震得人心底发麻。
她的声音变得飘忽而确凿:“终焉医殿不在天上也不在地下……它在‘死亡本身’的夹缝里。
第七日的午时三刻它会循着最强烈的死亡意志降临在祭坛旧址。
” 与此同时在影针跪坐的角落空气仿佛被冻结。
几片破碎的“诞生录”残页与一把灰羽的孢子悬浮在幽暗中纸页边缘焦黑卷曲孢子泛着死灰的微光像沉睡的骨灰。
她伸出手指指尖燃起一缕幽蓝色的火焰——那火无声跳跃不发热反而吸走四周的温度连呼吸都在瞬间凝成白雾。
“真相火种”她如此称呼这朵火焰。
它在燃烧却没有丝毫温度反而散发出彻骨的寒意更诡异的是随着火光的摇曳空气中仿佛响起了无数亡者的低语那是被“仁心”抹除的所有名字在哭嚎在质问——声音像是从地底渗出又似从耳道深处钻入带着铁锈与腐土的气息。
影针脸色煞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瞳孔深处映着幽蓝火光像两簇不肯熄灭的星。
她将那朵幽蓝色的火种小心翼翼地封入一枚剔透的玉简玉面冰凉刺骨触之如握寒铁。
她递到苏晚照面前:“这是所有被烧掉的名字。
你说过每一个人的死亡都不该被浪费……那就让他们用这最后一次的燃烧死一次喊一万次。
” 苏晚照接过玉简那刺骨的寒意透过玉石却无法让她感到任何不适因为她的身体早已是一片死寂。
祭坛旧址狂风呼啸卷起沙石敲打在沈砚的身上发出细密如雨的噼啪声。
风中夹着铁锈与焦土的气息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他固执地站在祭坛最中央充当着引来医殿的“活体坐标”。
那扭曲的“脸锚”纹路已经侵蚀到了他的喉部让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被刀割。
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针游走神经抽搐时他咬紧牙关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他手中紧紧攥着那枚磨得发亮的银钉每当蔓延的侵蚀引发神经的剧烈抽搐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将银钉狠狠刺入掌心用尖锐的痛楚换取片刻的清醒——血珠从指缝渗出滴落在石台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旋即被风吹散。
苏晚照走到他面前。
她伸出手却无法感知到他皮肤上滚烫的温度也感觉不到他克制不住的颤抖。
指尖划过他脸颊时只触到一层粗糙的风沙与干涸的血渍却再也寻不到那熟悉的温热。
她只能从视觉上判断他正在承受着非人的痛苦。
沈砚看着她被侵蚀的声带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别怕。
” 她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下一刻她将那枚象征着医者身份的徽章猛地按入自己的心口。
血肉被撕开医徽深深嵌入胸膛没有鲜血流出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猩红色的血藤自伤口处疯狂暴起如毒蛇般缠绕住她的四肢百骸。
藤蔓摩擦皮肤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
一个古老而宏大的低语在她脑海中直接响起:“你将成为……桥梁。
” 午时三刻将至。
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撕裂一道漆黑的裂口凭空出现如同一张吞噬星辰的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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