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当铺第195章 归还
我终于决定把那个瓷偶送回去。
它在我家衣柜最深处藏了三年裹在褪色的红绸布里像一段不愿被翻起的旧事。
每到子时我总能听见细微的“咯咯”声像是有人在轻轻叩击牙齿又像是指甲刮过釉面。
起初我以为是楼上的邻居后来才发现声音是从柜子里传出来的。
我试过搬动衣柜试过撒盐、贴符、请道士可那东西始终不声不响地待在那里仿佛在等什么。
直到前几日我在整理祖母遗物时翻出一本残破的册子——《禁物之典》。
泛黄的纸页上写着:“瓷偶者以亡魂为胎以执念为骨以血契为引百年不腐千年不散。
若非归其故土焚其典籍则祸延三代。
”末尾盖着一枚暗红的印像干涸的血。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发冷。
原来它不是普通的古董不是祖母留下的纪念品。
它是被封印的怨物是我林家祖上犯下的错如今报应在了我身上。
我翻到《禁物之典》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幅地图线条歪斜墨迹斑驳却清晰地标出一个地点:城西老巷林氏祖宅旧址。
可那地方早就没了。
二十年前城市改造整条老街被推平如今是“天禧广场”——玻璃幕墙的商业中心白天人来人往夜晚霓虹闪烁。
谁还记得那里曾埋着七户人家的祖坟记得那口枯井底下埋着一个没来得及出嫁的姑娘? 我查了资料祖宅的地基被保留在地下三层停车场的一角作为“历史遗迹保护点”实际上只是块没人看的石板上面刻着几道古怪的纹路游客经过都以为是装饰。
可我知道那是镇魂符。
我选在子夜前往。
广场早已闭市电梯一路下坠金属壁映出我苍白的脸。
空气越来越冷呼吸在眼前凝成白雾。
地下三层的灯忽明忽暗像垂死之人的心跳。
我提着帆布包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可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生物的脊背上。
终于我看到了那块石板。
它嵌在墙角半掩在灰尘与蛛网之间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有些已被磨损但中央的“镇”字仍清晰可辨。
我蹲下身指尖触到石面的瞬间一股阴寒直冲天灵盖耳边仿佛有女人低语断断续续:“……回来了……回来了……” 我咬牙从包里取出瓷偶。
它比我记忆中更旧了。
釉面裂开细纹眼睛原本是点漆的黑如今泛着浑浊的灰嘴角那抹红笑像是干涸的血。
我把它轻轻放在石板中央动作不敢有半分差池。
然后我拿出《禁物之典》。
书页在我手中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
我点燃打火机火苗跳跃映出书页上那些扭曲的文字像是在蠕动。
我深吸一口气将火焰凑近纸角。
火燃起来的那一刻整个停车场的灯“啪”地全灭了。
黑暗中唯有火光摇曳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火舌舔舐书页焦黑的边缘卷曲字迹在高温中扭曲变形仿佛在尖叫。
突然我听见“咔”的一声轻响——是瓷偶的头动了。
我猛地抬头。
它原本低垂的脸正缓缓抬起脖颈发出“咯咯”的摩擦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它的脸转向我那双灰浊的眼睛竟渗出两道暗红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滴在石板上发出“滋”的轻响冒起一缕白烟。
“主人……”它的声音细弱如丝却清晰得刺骨带着八十年的尘埃与哀怨“别丢下我……我等了八十年……整整八十年……” 我浑身僵住动弹不得。
那声音不像是从瓷偶嘴里发出的更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带着湿冷的泥土味缠绕在我的脚踝上往上攀爬。
“你祖母骗我……她说三年就回来……可她走了你们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黑里在冷里……”它的手指微微抽动指尖在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日日等夜夜等等到魂都碎了等到记忆都烂了……可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怕冷我不怕黑我只要你……别丢下我……” 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不能心软不能回应。
《禁物之典》上写过:若怨物开口切勿应答。
一应则契不断;一答则魂相系。
我狠心将整本书投入火中。
火势猛然暴涨橙红的烈焰冲天而起照亮整个地下空间。
石板上的符文开始发烫泛出幽蓝的光像血管在跳动。
瓷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剧烈抽搐釉面“噼啪”炸裂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不——!别烧!别烧啊——!”它的声音变了不再是哀求而是愤怒的嘶吼带着地狱深处的回响“你们林家欠我的!欠我的命!欠我的婚!欠我的生!你们一个个都逃了只剩我困在这里!八十年!八十年啊——!” 火焰吞噬了它的脸那抹红笑在火中扭曲、融化像血一样滴落。
它的手臂断裂头颅歪斜最终“砰”地一声碎成无数片散落在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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