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姑爷踏江城第11章 血色指纹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雷烈拖着最后一具黑衣死士的尸体拐进了城郊那座废弃的罐头加工厂。
仓库的铁门早已锈穿他用肩膀一撞腐朽的铁皮便发出 “哐当” 的巨响在寂静的晨雾中传出很远。
晨露凝在 “破阵” 的七道血槽里像镶嵌着七串细碎的珍珠。
雷烈反手将军刀插回腰间刀鞘与刀身碰撞的闷响惊起了仓库横梁上的三只蝙蝠黑影掠过布满蛛网的天窗在积满灰尘的地面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
他俯身扳过最靠近门口的那具尸体死者的青铜面具在刚才的打斗中脱落了半边露出下颌上一道狰狞的疤痕 —— 这道疤的形状很特别像条扭曲的蛇雷烈在玄甲卫的档案里见过类似的标记是东南亚某支雇佣兵组织的纹身。
“脱下来。
” 雷烈对跟进来的石敢当说声音因彻夜未眠而有些沙哑。
石敢当刚把四个汽油桶并排放在仓库中央闻言立刻上前粗笨的手指费力地解着死士紧身衣的拉链。
这衣服是特制的布料里混着钢丝刀砍不烂子弹也难穿透此刻却被他硬生生扯开露出里面布满淤青的脊背。
雷烈的目光落在死者的后颈处。
那里果然有个暗纹是用某种特殊墨水纹上去的在晨雾中泛着淡淡的银光。
图案是玄甲卫的玄鸟图腾但仔细看去玄鸟的左翼本该有三道星芒这里却只有两道像是被人生生抹去了一道。
“是‘除名者’。
” 雷烈的指尖儿轻轻抚过那道暗纹墨色的纹路蹭在指腹上带着一种冰冷的滑腻感“玄甲卫的叛徒都会被抹去一道星芒终身受追杀。
” 石敢当的拳头 “砰” 地砸在旁边的铁架上锈迹簌簌落下:“这群狗娘养的! 居然投靠了崔家!”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震得天窗上的灰尘纷纷扬扬地落下。
雷烈没接话从腰间抽出 “破阵”刀刃在晨光中闪着寒光。
他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挑起死士衣领边缘那里的布料因为汗渍而发硬暗纹的一角就绣在领口内侧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嗤啦 ——” 军刀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割开了布料雷烈用刀尖轻轻刮取着那些绣线。
他的动作极轻仿佛在处理一件稀世珍宝丝毫没注意到左手的指尖儿被刀刃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滴落在死士的黑衣上晕开一小朵暗红色的花。
“当年我在训练营时有个同期的兄弟就是这样。
” 雷烈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目光仿佛穿透了仓库的墙壁落在了遥远的过去“他因为私放战俘被除名后颈的玄鸟就少了一道星芒。
后来在拉卡遇到他已经成了叛军的头目最后…… 是我亲手杀了他。
” 石敢当的动作顿了顿他从未见过雷烈露出这样的神情。
这个在尸山血海里都能笑着给弟兄们分烟的硬汉此刻眼底竟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雷队你看这个。
” 石敢当从死士的裤兜摸索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牌牌面已经被血污覆盖但依稀能看到上面刻着的编号“像是玄甲卫的身份牌。
” 雷烈接过金属牌用受伤的指尖儿擦去上面的血污。
编号 “XJ-739” 清晰地显露出来前缀 “XJ” 代表玄甲卫数字则是士兵的入伍序号。
他的心猛地一沉 —— 这个编号段的士兵正是半年前从滇南训练营神秘失踪的那批新兵。
“查得怎么样?” 雷烈将金属牌攥在手心伤口的血染红了冰冷的金属。
石敢当挠了挠头脸上的刀疤在晨光中显得有些狰狞:“我托训练营的老班长查了半年前确实有十名新兵失踪都是同期里最拔尖的。
当时上报的是‘野外拉练时遭遇山洪’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被人拐走了!” 他一脚踹在汽油桶上桶身发出 “嗡嗡” 的闷响“老班长还说那段时间崔家的人经常去训练营附近转悠当时谁也没在意……” 雷烈的目光扫过仓库里横七竖八的尸体这十具尸体年纪都不大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
他们的招式狠辣配合默契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却又带着一种不属于玄甲卫的阴狠。
“他们被洗脑了。
” 雷烈蹲下身掰开一具尸体的嘴里面的牙齿被换成了合金的闪着冷光“你看牙齿里可能藏着毒药或通讯器这是邪教常用的手段。
” 石敢当已经将汽油倒在了尸体上浓烈的汽油味混合着血腥味和尘土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点火吗?” 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金属外壳在晨光中闪了一下。
雷烈点点头目光却被角落里一具尸体胸前的徽章吸引。
那是半枚玄甲卫的士兵徽章另一半不知去向可能是在打斗中被劈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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