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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斯如是说第9章 赝品

如果暂时忽略扎亚茨·马尔采夫的个人感受仅仅客观描述他所见的内容。

那么或许只有一句话能够完美地概括。

屋里全是西拉斯。

这栋乡间别墅的正厅其原本为会客与起居所设的宽敞结构已被一种充满偏执热情的意志彻底重塑。

空间的功能性被剥夺转而成为一座圣殿一座档案馆一座作战指挥室。

三者以一种毫无章法却又逻辑自洽的方式扭曲地共存着。

一排排长桌与数个玻璃顶的陈列柜如同大陆漂移后遗留下的碎块占据了厅堂的中心。

它们似乎曾一度被规划为井然有序的展区地上甚至还残留着褪色的隔离带被撕下后留下的胶痕。

然而计划显然已被另一场洪水所淹没秩序在实用面前溃不成军。

现在这些台面上堆积着如山峦般的物件彼此挤压层层叠叠仿佛某种地质沉积记载着某个人的全部公开生活。

墙壁则是一幅更为壮观的拼贴画。

米色的墙纸被完全覆盖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用图钉固定的《友利坚邮报》头版、《纪元》周刊封面、财经新闻的打印稿。

墨迹深浅不一纸张新旧杂陈有些边缘已经因湿气而微微卷曲发黄。

在这些印刷品的缝隙间是大量手写的A4纸上面的字迹紧密如蚁群用黑色、蓝色和红色的水笔标注着分析、推论与箭头。

几把拆解到一半的手枪零件与一套雕刻着鸢尾花纹的法式古董银质餐刀并排钉在软木板上。

交通网地图与伊米塔多公司全球供应链的分布图交错重叠上面牵满了代表不同含义的各色彩线其复杂程度堪比解剖学图谱中盘根错节的神经系统。

角落里一台丹麦古董咖啡机旁随意丢弃着一只路易十六时期风格的烛台烛台的底座已经因磕碰而凹陷了一块失却了原本的庄重。

功能不明意义不明用处不明。

但这里的一切都指向一个无比鲜明的主题。

正对着大门的位置在那面本该悬挂壁炉或家族徽章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人像油画。

它的画框是那种繁复夸张的巴洛克风格鎏金的卷草纹路几乎要从画框中挣脱出来。

画作本身占据了扎亚茨踏入此地后全部视野的至少五分之一其存在感如同一颗恒星强行规定了这片混乱星系中所有星体的运行轨道。

画中人穿着一套炭灰色西装面料是带着细微颗粒感的哈里斯花呢。

他并未看向画外视线微微垂落仿佛在审视一份无形的文件或是聆听一场不值得他抬眼的汇报。

他有着一张英俊得近乎不真实的脸庞。

细密的鱼尾纹泄露了属于中年人的岁月痕迹但那清晰如雕刻的下颌线与一种发自骨髓的、掠夺性的生命力却又让他散发着青年人才有的锋芒。

他身上似乎存在一种奇异的时间悖论让人说不清是返老还童还是未老先衰。

如果这张脸属于一位正派英雄人们会在第一印象里认定他是个隐藏着暴君灵魂的改革家或阴谋家; 可倘若说他是个公认的反派那副不容置疑的正气凛然又会让人觉得叙事本身缺乏逻辑上的合理性。

在当今的友利坚没有人会不认得这张脸。

“西拉斯·布莱克伍德。

” 乔瓦尼·沃尔普的声音打破了静默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虔诚语调。

扎亚茨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我认得出。

” “当然所有人都能认出。

” 沃尔普向那副画像走近皮鞋踩在落满灰尘的波斯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边走边说仿佛一个热情的博物馆向导 “他是伊米塔多公司的领袖这一番奇迹的缔造者。

”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恰当的类比 “全友利坚人都看得出来只要他愿意看一下每天的电视新闻。

西拉斯之于伊米塔多就像乔斯达之于樱桃就像亨利·福特之于T型车就像卡尔·本茨之于内燃机。

” 扎亚茨的视线跟随着他然后缓缓扫过整个房间。

说也奇怪当“西拉斯·布莱克伍德”这个名字和那副尊容他脑海中完成锚定后眼前这番杂乱无章的场景竟突然间变得有迹可循。

那些报纸的内容字里行间无一不充斥着这个名字; 那些照片大多是他在不同场合下与其他政商名流的合影。

有几张路人抓拍的他与伊莎贝拉走在耶鲁的林荫道上的画面; 还有他在国会演讲、独立日演说、商业会谈或是电视采访时的官方摄影图。

散落在各处的物品也都贴着小小的白色标签上面用打印体标注着: “西拉斯同款皮鞋”、“西拉斯办公室用笔”、“西拉斯在采访中提及的唱片”…… 意思再清楚不过。

“这些类比并不贴切。

” 沃尔普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转过身面对着扎亚茨语调中的崇敬被一种深刻的洞见所取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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