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征途第645章 罪龙之死
时间仿佛一滴浓稠的蜜在凝固的空气中被无限拉长。
厮杀的狂潮退去了留下一个死寂的真空。
刚才的战斗虽然极为短暂却是险象环生只要有丝毫差池此时失败的就不是罪龙而是陈楚。
陈楚站在擂台中央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巨浪抛上岸后、濒死的深海生物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而遥远。
震耳欲聋的咆哮、骨骼碎裂的脆响、金属碰撞的尖鸣这些构成他过去数十分钟全部世界的音符此刻都已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邃、更具压迫感的寂静。
陈楚的耳蜗深处持续不断的尖锐蜂鸣如同一根烧红的钢针蛮横地刺穿着他的听神经将外界一切微弱的声响都屏蔽在外他听不见台下观众或惊愕或狂热的吸气声也听不见远处城市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他能听见的只有自己身体内部那场惨烈战争的余波。
陈楚的心脏被肾上腺素催逼到极限的泵此刻正用一种擂鼓般沉重而缓慢的节奏撞击着他的肋骨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宣告一次劫后余生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崩溃倒数。
陈楚大口地喘着肺部像一个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热的痛感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嘶哑的哨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令人作呕的气味——铁锈般的血腥汗液蒸发后的酸腐以及被灯光烤得焦热的尘埃。
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钻入他的鼻腔刺激着他疲惫不堪的神经提醒他这场战斗的真实性他甚至能尝到自己嘴里的味道那是血和唾液混合的咸涩是牙齿松动后从牙龈渗出的腥甜。
视觉的世界同样扭曲而模糊。
汗水夹杂着血水像一道红色的瀑布不断从他的额头流下糊住了他的眼睛他每一次眨眼都像是在用砂纸打磨自己的眼球。
透过这层血色的滤镜整个世界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不真实的色调。
头顶那几盏巨大的照明灯此刻不再是明亮的光源而是一团团刺目的、边缘晕开的光斑光斑中无数微小的尘埃和血雾正像一群迷途的飞蛾漫无目的地盘旋、飞舞。
它们是这场暴力仪式的唯一见证者是激情与痛苦升华后的残骸。
陈楚的目光艰难地聚焦投向脚下。
擂台的地面原本是钢板铺上木板如今已变成一幅触目惊心的后现代画作。
深红、暗红、褐色的血迹如同泼洒的油彩肆意地蔓延、交错、凝固。
也正是在这一刻当肾上腺素的潮水终于彻底退去痛觉的堤坝轰然决口。
剧痛如同成千上万只饥饿的蚂蚁从陈楚身体的每一处伤口、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的缝隙中钻出来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神经每一次呼吸都像被刀捅。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在哀嚎这种纯粹的、生理层面的痛苦像一种强效催化剂开始在他疲惫至极的精神废墟中催生出一种黑暗而原始的念头。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个半跪在不远处、蜷缩成一团的身影——罪龙。
那个给他带来这一切痛苦的根源在极度的疲惫与无尽的痛楚中一个简单、清晰、甚至可以说是纯粹的想法如同一颗黑色的种子在他意识的焦土上悄然破土而出。
终结他! 陈楚这个念头并非源于任何复杂的逻辑或深思熟虑的计谋它就是一种本能一种在承受了极限痛苦后最直接、最原始的反应就像口渴的人需要水饥饿的兽需要肉此刻的陈楚需要用对方的生命来为自己这场无边的痛苦画上一个句号。
胜利的滋味本该是甘美的但此刻在陈楚的口中除了血腥与苦涩别无他物。
在行尸岛长大的陈楚明白了单纯的击倒远远不够这场战斗的意义早已超越了胜负本身它是一场关于尊严、关于生存、关于抹去旧日梦魇的战争只要罪龙还呼吸着那梦魇就依然存在那份刻骨铭心的仇恨就无法安息。
仇恨这个词在他的脑海中翻滚不再是一个空泛的概念而是瞬间分解为无数尖锐、刺眼的感官碎片。
他需要一个终结不是为任何人而是为自己。
这个念头一旦成型便迅速凝聚成一股冰冷而坚硬的意志他仿佛一把百炼成钢的刀锋芒毕露那双因疲惫而显得黯淡的眼睛此刻重新燃起了光芒但那不是喜悦之光而是一种猩红色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杀意。
陈楚的呼吸也从之前粗重嘶哑的喘息变得平稳、悠长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节奏感。
陈楚要成为终结者。
陈楚迈开了脚步他的脚掌踩在擂台地面黏稠的血污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一步又一步他的步伐并不快甚至有些蹒跚但每一步的落点都异常精准方向坚定得不容置疑。
陈楚走向的不是一个失败的对手而是一个必须被抹除的符号。
这短短几米的距离被他走成了一条漫长的朝圣之路每一步他都在积蓄着力量也在积蓄着决心他能感觉到自己那只几乎脱力的右臂正有新的力量在缓缓注入。
那不是生理上的恢复而是一种纯粹由意志驱动的能量他缓缓抬起手臂这个简单的动作此刻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空气似乎变得粘稠阻碍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手臂上的肌肉纤维在尖叫但他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罪龙的身上那目光如同一把手术刀精准、冰冷正在寻找着最致命的下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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