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你是我一笔一画撩动的春光第8章 那一刻他是被她画住了
唐柳月的声音在深夜的风里几乎要被吹散。
周墨没有解释。
他从来不善于解释更不会给出安慰。
他转身慢慢走入夜色里。
风很冷冷得像一把刀从他衣领里割进骨缝。
可他没有拉紧衣服。
他只是走踩着昏黄灯光下拉长的影子一步一步像是踩着从前。
—— 那不是第一次。
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曾经也是这样在另一个世界里在没有人看见他的地方孤零零地站着。
他来自创绘界——一个用绘画定义真实的世界。
在那里所有人都说他是天才是未来的主构者是“空间情绪动态渲染系统”的最佳候选人。
可也正因为此他必须赢。
他必须完美。
然后他输了——连续三场构图大奖赛。
之后失控幻觉发作坍塌。
医生说他精神结构过载情绪系统紊乱。
他母亲几乎想尽所有办法但是都无济于事。
后来得到一个建议—— “让他去人间走一遭吧。
” “用那里的混乱情绪重构他。
” 于是他来了。
第一次踏入人间是作为一名“透明者”。
无形无声无触感。
不是人。
不是神。
只是一道投影。
他漂浮在城市之上像雾像梦也像一块无处可去的意识碎片。
街灯、霓虹、喇叭声……人类世界远比他想象中更混乱、更吵闹也更冷淡。
他以为“情绪世界”会让他重新找回自我可他看到的只是——麻木的脸、焦躁的神情还有奔跑在人生算法中的行尸走肉。
直到—— 他在某个偏僻街区看见了她。
—— 那条街很旧像被城市遗忘。
破败的楼剥落的墙皮雨水把每一寸水泥地都冲刷得灰白发冷。
他本想离开。
这种地方没有意义。
可就在他要飘走的那一刻—— 他看见她。
她一个人蹲在那堵斑驳的墙下撑着画板。
她穿宽松的白衬衫和浅绿工装裤头发散在耳边。
她在画画。
她画的不是一栋快倒的楼。
是那种城市里快被遗忘的角落——老居民区的尽头贴着废弃工厂的墙根一排排矮平房。
门歪着墙皮剥落铁窗后挂着一块泛黄的帘子风一吹就晃像是在颤。
整个街巷沉着像是没了人间烟火。
她蹲在那里画得极慢像是在画一段心事。
她用黑色勾勒屋檐用深灰打出水渍和裂缝然后—— 她在那扇窗子里点了一盏灯。
不是画错不是疏忽。
是刻意为之。
一笔淡黄色细得几乎快要看不见却在整幅画最阴郁的地方像一滴墨染进水温热地晕开了。
那盏灯像是拒绝被抹掉的呼吸。
像是她在说: “哪怕世界只剩一口气我也想给它暖一点。
” 她没有说话可她每一笔都在表达。
不是美化现实是与破败共处。
不是逃避伤口是为伤口留一束光。
她把整座快被时间吞掉的老街拉回了画纸上。
像是替它说:我看见你了你还在的。
—— 他站在那里看得呆了。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在看一幅画而是在看——她对世界的方式。
他那一刻不再想研究这幅构图不再想分析色彩、分辨技法。
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被那一盏光吸进去。
他从来没被一盏灯照得这么热。
不是因为亮而是因为那光的背后是一个人在说: “我知道你可能要倒了但我愿意为你开一盏灯。
” 这一刻才是他心动的起点。
也许那天雨很冷风很重空气里全是尘土和潮湿味道。
可他记得的是那盏灯的颜色是那双没回头的眼睛是她用画笔落下的那一瞬间—— 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
—— 他靠近想看清她的脸却穿过去了—— 他忘了他是透明者。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可她那一刻抬起头了。
她不是看到他她只是看着那座楼的屋顶轻轻地笑了。
不是喜悦是释怀。
那种笑就像你在夜里写了一封信写完那一刻你知道即使没人回你也不再难过。
他怔住。
他从没见过有人用画去救一座楼。
也从没见过有人用笑去安慰一整个破碎的夜。
他从前以为构图是逻辑情绪是功能美是公式。
而她告诉他—— “不是的。
美是给废墟留灯。
” 他那一刻心里裂了一道口子。
不是疼是光。
—— 他从没这么清楚地感觉到:我想再看她一次。
于是他开始跟着她。
那一刻起他的游历计划全毁了。
他没去着名艺术馆、没去理论学院、没去观察其他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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