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之光第5章 和老板的请假上檐角风未散初心藏纸间
老板办公室的百叶窗被午后的风轻轻掀动米白色的叶片像被温水揉软的棉纸在风里漾着细碎的弧度——不是疾风过境的急促晃荡是像人浅眠时的呼吸般柔缓每一次起伏都裹着阳光的温度落在地板上的影子也跟着轻轻晃像谁在无声地跳一支慢舞。
缝隙里漏出的光像被匠人精心裁剪过的金箔没有正午阳光那般刺眼的锋芒只有暮春时节特有的温润斜斜地、不偏不倚落在一尘手里的申轻书上给素白的纸页镀了层浅淡的暖连纸边的毛糙都被这光衬得温柔起来。
纸面是最普通的A4纸没有特殊的纹路却被阳光晒得微暖指尖触到的地方能清晰感受到纸纤维的细微起伏像触摸着一段尚未完全展开的时光每一丝纹理里都藏着未说出口的期待。
一尘的指尖反复摩挲着纸边那道被反复折过的印痕已经有些发毛边缘泛着淡淡的白像被岁月的手轻轻磨过的痕迹——从去年秋天第一次在笔记本的空白页写下“半职”两个字到今天清晨把申请书从打印机里取出来这短短几个月里他不知把这个念头在心里翻来覆去琢磨了多少遍。
通勤路上的公交里、加班后的深夜台灯下、甚至是茶水间接水的间隙每一次犹豫、每一次坚定都像细密的针脚缝在这道折痕里成了初心最真实、最鲜活的印记。
办公桌后李总捏着钢笔尾端深棕色的钢笔杆泛着细腻的哑光是他用了五年的老物件——笔帽上还刻着小小的“韧”字是他刚创业时一位相熟的老书法家亲手刻的如今字迹虽有些磨损边角也没了当初的锐利却依旧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像李总这些年在行业里打拼的模样。
他指节轻叩桌面“笃、笃”两声声音不重却像两颗小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办公室里只有空调微风的安静。
那安静本是温和的带着午后特有的慵懒却被这两声轻叩扰出了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空调的风是凉的带着机械运转时不易察觉的轻响从出风口缓缓漫出来却吹不散空气里的微妙张力。
李总眉梢轻轻挑了挑那道藏在眉骨下的细纹跟着动了动像一尾小鱼在眼底轻轻游过无声地传递着疑惑。
他的视线从申请书上“半职申请”四个字移开——那四个字是一尘用钢笔一笔一划写的字迹比平时在稿件上的签名更用力些笔画边缘带着细微的墨晕像水墨在宣纸上轻轻晕开藏着没说出口的郑重仿佛多一分力气就能让这份申请更显真诚生怕少了一分认真就辜负了心里攒了许久的期待。
李总的目光落在一尘脸上眼神里带着审视语气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诧异:“半职?”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又静了下来比刚才更甚。
只有百叶窗偶尔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像谁捧着一捧细沙轻轻撒落又像谁在耳边轻声诉说着心事温柔得让人不忍打断。
李总手指转了转钢笔金属笔帽反射着百叶窗漏下的光在桌面上投下细碎的亮斑晃得人眼微涩却没让人觉得烦躁反而添了几分安静的氛围让人能更清晰地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
他看着一尘眼神里藏着明显的疑惑语气里带着点不解:“你现在手上三个专栏哪一个不是拿得出手的?上个月《老城巷陌》那篇写巷口修鞋铺的不仅破了平台年度阅读纪录后台留言都快爆了有读者说‘跟着你的文字走了遍外婆家的巷子连空气里的烟火气、修鞋铺的胶水味都闻得到’;《人间食帖》刚拿了杂志联盟的新锐奖上周颁奖礼我去了评委还特意拉着我问‘这个一尘是哪个团队的?文字里的烟火气太打动人了读着就像在自家厨房吃了一顿热饭’;下个月评年度编辑名单我都报上去了评审组那边反馈特别好说你是‘最懂生活的文字记录者’——这节骨眼上怎么突然想折腾半职?” 钢笔在桌面上轻轻转了个圈笔帽与桌面碰撞发出“嗒”的轻响像一声轻轻的提醒提醒着一尘眼前的机会有多珍贵。
可一尘没接话只是低头看着申请书上自己的签名笔尖的墨水还透着点新鲜的黑没有干透的墨渍在光下泛着浅淡的亮像一颗小小的星星安静地藏在纸页上不张扬却很醒目。
他的指尖轻轻落在签名上能感受到纸面残留的、笔尖划过的细微凹凸像在触摸自己此刻的心跳。
他没提床头柜里那本深棕色封皮的诗集——封面是他自己用牛皮纸糊的边角已经被翻得有些磨损却依旧整齐没有一点褶皱像是被精心呵护的宝贝。
那本诗集里每首诗后面都记着日期和简单的备注有大半是加班到深夜在公司茶水间就着咖啡机“嗡嗡”的鸣响写的。
凌晨一点的茶水间只有应急灯亮着微弱的暖光像黑夜里的一颗小月亮他坐在冰凉的金属椅上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脸上键盘敲击声混着咖啡的苦味成了诗里最常见的背景音。
那些诗句里有对深夜办公室的描写有对巷口路灯的怀念还有对奶奶菜园的牵挂每一句都带着生活的温度是他在忙碌工作里偷偷留给自己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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