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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灵人第375章 到达南诏江底沉船

昨日就已经与梁渠大夫和刀客四兄弟约好在鬼市大门前会合我与花七娘告别后就跟在高瞻和盛放身后一路向城门走去。

鬼市的铜铃在暗巷尽头骤然停摆最后一缕烛火被夜风掐灭时众生已在黑漆大门前列成静影。

黑白无常的锁链拖地声由远及近那抹玄色与素白掠过人群沉重的门闩“咔嗒”落下便是放行的信号。

客人们次第迈出门槛像是被夜色揉碎的影子重新聚拢成形。

阴曹的寒气在踏出鬼市门缝的一瞬间顷刻消散人间的夜雾裹着草木清香迎面涌来。

早起的卖花女遗落的茉莉花瓣还沾着露水卖朝食的摊贩幌子在风里晃出暖黄光晕连石板路上的青苔都透着活气。

一派鲜活。

人族们都朝着灯火最盛的街巷走去那里有客栈等候的暖床高枕与温好的茶汤;灵族们隐入古树虬结的根须枝叶在他们周身簌簌作响像是久别重逢的低语;魅族化作流萤掠过染坊晾晒的蓝布翅尖沾着靛蓝的光向着即将升起的朝阳纵去;妖族则踏过田埂一路朝着深山的方向飞跃而去脚步声惊起了栖在稻穗上的夜虫。

不到片刻鬼市的大门重新闭合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唯有人间的风还带着阴暗中残留的、转瞬即逝的微凉。

终于离开鬼市回到了人间我觉得哪哪都舒服忍不住就笑的眯起了眼睛。

晨光刺破鬼市残存的阴翳时我们九人的队伍已踏上往南的官道。

遥远的东方现出了鱼肚白眼看着太阳即将升起梁渠大夫从后背的背囊中扯出一个小小的斗篷将白面小童子罩在了斗篷之下遮的严严实实:“阿楮(楚音)最惧怕太阳了。

” 我了然。

鬼市里出来的纸扎小童子嘛自然畏惧阳光和火。

刀客四兄弟也知晓小童子并非凡体一路上也是对他多加爱护。

我们一路上走走停停风餐露宿闲暇时候高瞻就拿着一本半旧的星象图翻看盛放公子红衣猎猎腰间系着的银铃随步伐轻响风尘不染我攥着从鬼市换来的南诏舆图边走边研究路线三人并肩走在中间倒有几分闲云野鹤的自在。

我为大家寻了条近路此去南诏可以节省三分之一的时间原本所需半月现在只需要十日左右。

刀客四兄弟仔细看看了舆图最后认可了我的建议:这条近路虽然艰险了些还会遇到瘴气但同行的有战灵师和雪医在便不认为会有危险。

如此行至第三日进入瘴气弥漫的青崖岭。

梁渠大夫早备好了避瘴汤药白面小童子捧着陶碗踮脚给每人递药时睫毛上还沾着晨露。

最前头的刀客四兄弟已拔出佩刀刀刃劈开拦路的藤蔓老大粗犷的嗓音在林间回荡:“这林子邪性都跟紧些!” 话音刚落东侧灌木丛突然窜出两只青眼瘴兽四兄弟默契十足地围成半圈刀光闪过的瞬间瘴兽已倒在血泊中只留下淡淡的腥气。

有惊无险梁渠老大夫乐呵呵的蹲下身收集瘴兽的血液这也是一味难得的药材。

第七日傍晚我们抵达澜沧江边的渡口。

恰逢当地赶摆的日子江边竹楼里飘出烤肉的香气穿筒裙的南诏女子挎着竹篮篮子里的酸角和芒果泛着诱人的色泽。

盛放公子忍不住买了串烤罗非鱼辣意混着鱼鲜在舌尖散开连一向严肃的梁渠大夫也被小童子拽着尝了块芒果干。

梁渠大夫指尖刚触到澜沧江边的晨霜身后的小童子便轻轻“呀”了一声然后罩着斗篷的身子快速向身后一跳离江面远远的。

忘了这纸做的小人儿亦怕水。

那声音细软得像浸了水汽的棉线却没有半分活人的暖意——他脸颊上的瓷白肤色原是上好的桑皮纸层层裱糊而成连眼下淡淡的青影都是用极细的墨线勾出的。

方才在路上咬过云莓的嘴唇此刻仍留着浅浅的红痕那是梁渠用朱砂调了蜜水细细涂的。

小童子攥着装满云莓的纸折小篮指节处没有一丝血色唯有露在外面的纸角被江风掀起微不可察的褶皱。

他见梁渠望着江面出神便踮起脚想递过一颗云莓棉布做的裙摆扫过青石板没发出半点声响。

刀客老三路过时曾好奇地碰过小童子的衣袖只觉触手冰凉又挺括便笑着问梁渠:“雪医老大夫您这小徒弟咋总穿这么厚的衣裳?” 梁渠大夫当时正调着避瘴的药膏闻言只淡淡道:“他身子弱受不得风。

” 唯有我偶然撞见深夜里梁渠在渔船烛火下用竹篾轻轻修补小童子被勾破的纸衣指尖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琉璃。

此刻江风渐大小童子细软的头发被吹得微微晃动他却不怕冷似的睁着墨画的眼睛望向江心。

梁渠大夫轻声叮嘱他:“阿楮离江心远一些可别被江水打湿了。

” 梁渠伸手将他往身边带了带袖中滑落一张泛黄的符纸落在地上时恰好露出边角“续命”二字——原来这纸扎的童子竟是靠梁渠日日以符咒相护才得以像活人般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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